【其他】伟大航录（4）杂烩螺岛上的乱炖客店(4)

“三艘。”苦挞巨痕号船长急于强占先机，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便是这个数字，就仿佛早已在心中三番五次地演练了般，对方一问、他就应答，宛如一见长鲸就掏出叉枪投掷出，叼烟的嘴角开始无意识地勾起弧度。
看向另一边，同样自信满满，路德维希的声音不急不慢，似乎也是胜券在握的一方，“四艘。”此话一出，苦挞巨痕号船长腾的一声从椅子上弹起，这正是他巴不得听到的结果，似乎路德维希上交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船员合同的场面就在下一秒即将发生，演奏欢快乐章的浪涛铺天盖地向苦挞巨痕号涌来，船板愉悦地吱吱作响。
“听到了吗，伙计们？路德维希说什么，四艘！四艘船！路德维希将自己的船员合同押在了四这个数字上！四，路德维希的幸运数！而我则是三艘，嘿好戏才刚刚开始呢，押上苦挞巨痕号十年百分之七的利润分红！”
“你们在搞什么？”不知情但又好奇的陌生人吃得满嘴流油，胳膊肘搡一下旁边跟着起哄的海员。
“最近这半年的传统娱乐节目了。”起哄海员道，“各个吃盐喝海水整得自己齁咸（闲）的船长船主争先恐后地拿上自己最稀罕的玩意去和路德维希对赌杂烩螺岛当日会有几条船停港过夜，胜负一锤定音的时间选取在了码头上米可货商门头的第一盏灯刚刚亮起那刻。要是路德维希赌输啦，就跟着他们去船上免费下力干活。”

“那盏灯大概几点亮？”
“天快黑的时候就亮了，没有确切的时间，商会的米可先生每天点灯的时间都不太一样，昨天早一点哇，后天迟一点的。”
“好简单。”
“大海上的人们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啦。”海员与陌生人碰杯致意，一同望向码头。
今早，停靠于杂烩螺岛的船只数是十六艘，烈日当空，中午时分就走了将近一半，再到后来当赌局开始时，码头上仅剩六艘大小不一的船只——苦挞巨痕号、绿安娜号、软骨鱼号、角斗士号与纵商号，以及一条无名小渔船。
等待的这段时间里，路德维希通常会依靠在窗口旁若无人般阅读自己手里捧着的书，而苦挞巨痕号船长则招呼起伙伴们继续玩牌下棋，越来越多的酒客食客聚拢过来，将这个狭窄的角落围得水泄不通，浓厚的烟雾笼罩头顶久久不能散去，酒气冲进鼻腔，凌乱肺腑，温度顿时向上窜了好几度，金妮太太见状马上停下来了正在往火炉里加柴火的手。
“加注！”苦挞巨痕号船长冲着路德维希的方向大声地喊道，其意在与另外两位朋友的棋牌赌桌上，又在船数对猜上，绿安娜号大副只会应声服服帖帖地跟注。船长他时不时瞥过去，恶狠狠地喷吐烟雾，将对手假想成罪恶滔天的海兽，仅仅为了将手中强权的巨杖刺穿它的胸膛里傲慢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