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伟大航录（4）杂烩螺岛上的乱炖客店(3)

来自三艘不同船只的汉子凑头挤在昏黄的灯口下，一边喝着不兑水不加冰的高度土酒，下酒菜是腥咸可口的小鱼干、小虾干，一边玩着纸牌和希波坦鱼骨制作的棋子——这套棋是苦挞巨痕号船长的心头宝，不到重要场合一般不会轻易搬出来见光，而今天显摆于众人面前，便是想要炫耀一番，挫挫路德维希的威风。
“他娘的，今天路德维希怎么还不来？这厮该不会闻风丧胆，做了缩头乌龟临阵脱逃了吧？”
“再等等。一会儿就来了。好事永远不怕晚。”苦挞巨痕号船长按住软骨鱼号船主的脑袋，吹起了口哨，丝丝缕缕的烟香味钻进鼻孔，引得船长浮想联翩。
他就仿佛与水、与海洋有一种天然的联系，每当路德维希走投无路的时候，大海便会向他伸以援手，然而在他最风光无限好之时，大海又总会施以灾祸。可是路德维希不会抱怨什么，他不会就此而记恨深爱着自己又折磨着自己的海洋，顺之而来，随之而去。当初为他浇淋命运河道河水的仪师就如此分析说，“路德维希与海洋待在一起，可能是路德维希的不幸，但也确实难以否定，这是海洋的好运。他注定要解出自己的答案。

覆溺于冰冷的潮波中，在灵魂深处投下庞大的浊影，乱炖客店一隅的棋桌上飘来片大朵的阴云，遮蔽灯火明光。虽然长得并无十分出众之处，但路德维希的身高在众多海员当中却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将近两米，站在哪里都格外引人注目，不过杂烩螺岛最不缺少的就是各类奇形怪状的人，因此在这里他还是略微逊色些许。
“你来迟了，路德维希！”绿安娜号大副推过去杯摇晃着赤褐色酒的玻璃瓶，挪挪屁股让出足够的空间，他只敢与路德维希保持一定的距离，畏畏缩缩地拒绝靠近。
“处理了点私事。”一袭墨绿色的路德维希径直走到三人对面，“不会影响的，今天是你们当中的谁来？”
绿安娜号大副和软骨鱼号船主一齐望向苦挞巨痕号船长，不约而同地停下了玩牌的手，兴趣已经从棋牌转移到今晚的“正菜”上来，而苦挞巨痕号船长屏息凝神，故作沉默，去试探路德维希有没有发觉自己其实早已身处阴谋风暴的中心地带，而主谋与帮凶们都端然坐于赌桌前蓄势待发。
“知道了，是你。”路德维希主动伸手向苦挞巨痕号船长示好，对方也没有躲闪，大大方方地回礼过去，“老样子，规则你应该知道的。几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