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花栈》喜丧(2)

参军又没成。她在巷尾重新戴好面纱。
“这儿是兵营，你一个女娃娃来干嘛？赶紧滚！”
“南将军？那也是你能说的？！人家上来就是个督卫，你上来是个大头兵，送死的，知道吗？”
闭上眼，是过去十多年的暮霭苍茫，血浪滔天，身世浮沉。临阳城外的河水没淹死她，花栈坍塌的脊梁没砸死她，市井俗人的唾沫也没有。贞洁与污秽，高贵或贫贱，四平八稳或命悬一线，都是濡湿苇草的薄露，于她无足轻重。
可是她根本不敢往前看。收复的故乡去过了，物是人非，她待不下去；当初亲手屠了临阳的仇人，在前线对面的城池，她进不去，够不到；她只能指望打开城门后来又收复失地的……旧友，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大小姐，幸存者，叫花子，杂耍艺人，乐伎，刺客……自以为什么都干过，沦落至此，还真没尝过同时作为仇敌和被施舍者的滋味。
南州，是仇人，是恩人，是亲人还是……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①哈哈哈！”掠过的行人如是吟诵。他举止夸张，头发蓬乱，身上挂着彩，边喊边大笑着……

又是一个疯子啊。
“报——南将军首役告捷！”
“报——南将军连下三城！”
“禀报圣上，我军锐不可当，势如破竹，已将敌军逼至东南！”
“前线来报，南将军兵临即墨，与夏军缠斗！”
皇帝抚着龙椅，猛烈咳嗽一阵，将花白的龙首朝向群臣。许久，平复下来，又击掌大笑:“哈哈哈，好啊！南州再次出征，成熟了不少啊，比上次夺青州还要勇猛！大梁的国土，马上也要全回来了！”
“恭喜圣上，吾皇紫微星降世，心系天下苍生，定能保大梁江山一统，吉星高照！”丞相首先站出来，把尾音拉得又响又长。
众大臣纷纷行跪拜礼，齐声大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显然对自己的战争机器很满意，开始盘算着飞鸟尽之时，如何藏良弓。
“报——南将军攻城失败，驻扎在即墨城外。”
“前线急报，夏军夜里突袭大梁军队，我军损失惨重，南将军转攻为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