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医/七夕贺】我不知道写什么故事(3)

【2.】
我注目于他，这位高挑的神秘的绅士，此刻正立在我身侧与我一同望着这河面的绅士，一言道出我心内所想的绅士。
我微转，让目光穿透面上黑纱毫不掩饰地落于他。
那人却抽出一方丝帕，微微弯身用帕子拭去我颊上泥污，缓声道：“落雨了，小姐还是快些回家的好。”
我斜睨着他。竟怔住了。
雨滴在我的伞面他的肩头化萤。
男士香水的味道轻柔弥散。
我踮一踮脚把伞擎过他头顶，仍愣愣地地越过迷蒙的雨幕，注目着他，他的西服深蓝，眼眸薄荷蓝色……
——几多失礼。
察觉到这一点的我眼睫一颤，慌乱收回目光，尽力使语气波澜不惊：
“先生也在用自己的颜色染这雨幕么？”
绅士眯眸看了我，一言不发。我心头颇有些纠乱，随意地将伞柄塞给他。把那束乱糟糟的花儿拆开，我抽下月白蓝的丝带，听见脆纸上的墨字清脆跌落，碎成一地薄荷蓝的飞萤。

【3.】
我一扬手，把那些零散的诗稿放飞，像我曾穿着那条青柠色长裙立在钟楼阳光里一扬手放飞一只白鸽儿。
彼时的鸽儿扑翅高飞，我的诗稿就此沉寂。
我在那人微微惊讶的目光中缓缓跪坐桥头，面无表情见着那些折翅死去的鸽儿顺流漂走，俯身吻了一具冰冷而并不存在的尸体，吻了我的雨幕的伦敦，吻了黯淡红尘。
我立起身来。
绅士若有所思瞟一眼我沾脏的黑裙，稳然擎着伞。
我冲他颔首：“结了。”
他转转身望着河面上逐流荡远的凋敝——灵魂？又或者是什么的肉身罢——默着。
我听见雨落在我和他周围，我听见世界屏息，我听见喧嚣凝固、剥裂。
“你也写不出什么故事么？”
那双薄荷蓝缓缓转向我。
很轻柔地，他问我。
又似乎不是在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