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修斯之船(2)

前座的司机从后视镜里深深地看了京华一眼，无言地点点头，伸手关掉了车载广播。一时间车内安静了下来，宛如一团声音的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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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是痛苦且让人焦躁的，尤其是本来不必这样等待的时候。
我歪着头看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一滴一滴的汗液从我的皮肤里细细密密地渗出来，一点一点地被衣服吸掉。
给自己施加肉体的强化魔术然后狂奔到医院吗？必不可能。当年跟那位电脑少女小白联动的时候她就说过了，以我的肉体强度，就算是施加了最高效的强化魔术都只能达到一般人的水平。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如果是从实验室跑到医院，不知道得花掉我多少个小时。而这多少个小时之后，她，我的那个她，很可能已经……逝去了。
我不禁摇了摇头暗自讥笑了一下自己，明明最爱最爱的女人正躺在急救室里生死未卜，我却还会想到其他的女性对我说过的话。这种时候就应该全部思绪都集中在重伤的她的身上啊……
好想直接用移动魔术转移到病房，可惜我亲自参与制订了紧急情况以外全面禁用移动魔术的法律……不能为了我作为个人一己之私欲而违法……

焦躁、焦急、烦闷。
出租车何时才能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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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妈妈的侧脸。鬓角的发被随意地梳到后脑扎进马尾，额前的刘海被发卡别住，露出光洁美丽的前额。他身上还披着刚才做实验时穿的白大褂，一幅刚从实验室里出来的样子。这也没办法。他做实验时总是把门锁紧又施加全隔离的魔法，除非他自己出来否则其他人别想进去。我不得不在他门外等了两个小时才把冰糖姐姐受伤的消息告诉他。
我仔细地看着他的表情。冰糖姐姐是他最爱的女人。不，尽管我也是女人但是他对我的是母女之爱，对冰糖姐姐则是男女之爱。听闻冰糖姐姐受了这么重的伤，他肯定非常焦急不安，这些感情也确实写在了他的脸上。他的右手搭在出租车后座的沙发上，无意识地敲打着，更显出他的急切。看到妈妈这个样子，我心里也非常难受。我握住了他的右手，直视着他的眼睛，希望能够缓解一些他的忧虑。他的手心里有点潮湿，想来是因焦躁而渗出的汗。妈妈转过来有一点点吃惊地看着我，随后疲惫的双眼中流露出感激与欣慰之情，回握了一下我的手之后，就又放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