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塞法尔迪的月光Luna Sefardita——中世纪民谣歌曲改编小说系列（1）(2)

她转身，望向城墙。城墙的那一边就是家，至少，曾经是。
一声叹息，没有更多。艾琳娜沿着麦田间的小路，向着更远的方向走去。她手中的钥匙滑落到麦田里。她没有捡。
2.
深夜，月亮很圆。
塞法尔迪人喜欢月亮。他们喜欢她的纯洁，她的明亮。艾琳娜也一样，月光透过窗子洒入室内，她睡得很安稳。
宁静忽然被打破了，这不是一件寻常事。艾琳娜从睡梦中惊醒，她听见争抢的声音，叫骂声和哭喊声。她听见铁制兵器碰撞的声音。然后，她听见有人撞门。
艾琳娜从床上起身，披上集会祷告用的黑色斗篷，打开卧房的门。这一天迟早要到来的，她想。于是她走了出去，来到门前，想了想，又回屋去拿上了家门的钥匙。
“请问是谁？”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她知道是谁。
没有回答。门上的撞击比原来更猛烈了些。艾琳娜并不准备逃避。她打开了门。
门外的闯入者大步走进来，用眼睛搜寻一番才找到了这个披着黑斗篷和黑夜融为一体的瘦小女人。她正看着他。
“你是不是艾琳娜•多洛？”
“是我，凭上帝起誓。”
闯入者不屑地摇了摇头。作为土生土长的卡斯蒂亚骑士，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异教徒总是敢于妄称神之名。

“你难道不知道你已经被驱逐了吗？”
“当然知道。”
“那为何不在限期前离开？”
艾琳娜直视着骑士。“我不需要离开。”
“难道你想要违抗伊莎贝拉女王殿下的命令？”
“女王不能违抗上帝的命令。”
“上帝的命令？”
骑士将长剑从剑鞘中抽出一半，似乎是一种警示。“上帝命令你们这些异教徒住在我们的国家？你如果再胆敢对上帝不敬，这剑是会审判你的。”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艾琳娜看着他，无动于衷。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是否承认耶稣基督为你的救世主？”
艾琳娜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答话，然后她走向那个骑士，步伐很坚定。
“不，我不承认。”
“那就滚。”骑士终于发火了，他从来没有在一个犹太人身上浪费这么多时间。在他看来，这个女人简直就是魔鬼的化身。骑士拔出剑，剑锋悬在艾琳娜的头顶。“再说一遍，你已经被驱逐了，立刻离开！”
艾琳娜转身向门走去，孤身一人。
门外是空荡荡的街区，看来最后几位留在这里的犹太邻居也被驱逐了。艾琳娜沉默着走过街区。犹太会堂已经墙倒屋塌，想必里面的经文已经被焚烧殆尽。忽然有一条流浪狗从某个地方窜出来，又在夜色里消失不见。远处还有火光，有什么东西正在燃烧。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拉比的房子，他本人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被赶走了。艾琳娜继续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