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父亲(7)

“……”
对方越是沉默，她的心脏就越是疯狂。来回踱步间，默示录心气上涌，那叽叽喳喳的嘈杂让她无名火起，耐不住猛锤了下胸口。剧烈的疼痛让她清醒几分。
冷静！
电话那头的人声清晰了些，他们似乎在调度消防车和救护车，招呼外围小组疏散群众。
心跳开始平复。她渐渐意识到，自己不该打这通电话。后辈们在前线奋战，自己不能给她们添麻烦——
“她们没事，对吧？很抱歉，是我冒失了……那让她们先忙自己的事，先把那个女孩儿救出来……”
“默示录小姐，我让斯缪尔接电话……”组长却给了她一个出人意料的回复。“她……麻烦您沟通一下。”
“小默姐……”
“斯缪尔，你没事吧？！”
“小默姐，我没事……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默示录听在耳中，斯缪尔的声音居然带着轻轻的哭腔。她的呼吸也有些紊乱，电话里居然能听见鼻音。平时她可是在千人教堂演讲都不会喷麦的人啊。
“没事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小默姐……沙利叶她，好像出事了……”
默示录的瞳孔骤然放大，她慌忙把听筒拿远了些，喘了几口。

“没事，没事，沙利叶是我们最优秀的狙击手，她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
“还有……小默姐，你看……”
斯缪尔把画面对准现场。
整个谈判组都已经撤离到天台下方。刚刚，突如其来的爆炸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那个男人趁乱开火，虽然有防弹衣保护，但还是有两名警察紧急送医。斯缪尔当时站在最前面，他们是为了保护她而受伤的……几秒钟前，就是她自己让警员放下武器……若不是对方突然停手，伤亡恐怕还要更加严重。夜风吹拂下，燃烧的大楼将黑暗的种子四散播撒，整个天台已经完全笼罩上滚烫的浓烟。
“这就怕了吗？！看看真正的军人是怎么战斗的？！”
“滚出来呀！你们这帮废物！”
男人仍在叫嚣着，不见身形。但小女孩痛苦的咳嗽声却实打实震颤着每个人的耳膜。有人试着探出脑袋，转瞬间就呛着缩了回来。烟尘也开始渗透进来，警员们飞速寻找毛巾塞住每一个缝隙，与那些协调救援的联络人挤作一团，在巴掌大的地方兜兜转转。大家的心里都窝着一团火。
“医疗班怎么还没到？！防毒面具没有口罩也行！”
“妈的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