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黑潮】肃杀之夜(7)

仿佛要冻结关节内所有液体的剧痛，一点领着一串连环爆发。敏感的左膝以绷断韧带的频率反复收缩起来。安东尼娜咬紧牙关，把呻吟的冲动死守在齿缝之内。
“不过，像你这样的人，我见过太多太多了。在瓜尔塔斯，在喀尔巴阡……他们每个都觉得自己能扛到最后，他们每个都觉得自己要坚守的东西值得付出生命的代价。虽说不少人在为国捐躯的半道上就反悔了……”
时间刚好，刀刃完全没进女孩的身体。
“喀尔巴阡……你……？”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看到女孩依旧不为所动，二老板回头叫道：“贝塔先生，拎一个过来。”
一个五花大绑的士兵被丢到两人面前。
“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然他替你挨刀。”
“……”
此言一出，女孩的眼中顿时腾起肉眼可见的怒火。她咬咬牙，无视性地把头扭到一边。
“怎么，安东尼娜小姐，作为医疗兵，你都不关心一下自己的伤员吗？”
“哼……”
“好，好，贝塔先生，”二老板故意亮出一种惋惜的语气。“先把左眼剜下来。”
“遵命，二老板。”
萨卡兹人恭敬地接过匕首，转头直接把那人踹醒。

对方刚一睁眼就看到一把利刃悬在面前。他下意识地想要回避，却发现萨卡兹粗厚的手掌正死死扳住他的眼皮，他的头颅，连眨眼的余裕都没给他留。
“唔——唔——”
刀锋，一点一点拨开他的下眼眶……
“——拿开快拿开！求你了！别！别！”
“可惜啊……”二老板轻叹口气。“如果最开始是你跟安娜小姐角色互换的话，我们大概已经在酒桌上谈天说地了，可惜现在你说了不算，动手。”
“求你了！你想知道什么？！我讲！我讲！”
“住手！”
安娜开口了。
二老板却是一副尽在掌握的神情。他头也不回，只是让贝塔稍缓手头的动作。眼珠暂时抱住了，但刀尖还结结实实扎在那人的左眼下。此时的他却也不再嚷嚷“我讲”的事，出奇沉默下来。
“安东尼娜小姐，我问你答，有什么就说什么。别想糊弄，你同伴的脸色肯定会出卖你。”
“是……”
“你们有多少人？”
“都在这儿。”
“有什么目的？”
“服从军纪，扎营。”
“有援军吗？什么时候？有多少人？”
安娜没有回答。她看了看插在同伴左眼下的刀刃，看了看对方额头上的汗珠。她按着胸口，帝国的秘密和大家的性命，或许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用心去称量这两者的分量。久远的帝国与有限的生命孰轻孰重？恐怕再坚定的觉悟，再彻底的洗脑在人类唯一的恒久矛盾面前都要磨损、钝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