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第四回：青舟携宗主言己见 小桥载伪神说内情(5)

慕容的脸色一下就变了，说：“你……那明明是属他之物？你又何德何能将它取走。既然都做至这份上，那又为何不干脆救了那一村的人？你这取忆之行，毫不应天道啊。”可以看出来他是有一点愤怒的，但抑于萧的身份，也没有太表露出来，只是语气稍稍加重了些。
“噢？天元之时，你所信之天道将崩，你又能如何？况且，你让本处于巫山的白宗四季覆雪，难道是顺应天道所为？”萧很轻蔑的笑了几声，即便他知道慕容对白宗所做之事是并非他所能真正左右的。
“唉。”慕容长叹一口气。白宗的四季覆雪，确实是他所为。这些年来慕容荟桢常在宗内后地释气来维持白宗之风雪，仅留下化雪园与花农园两处为施以雪气，留以植菜谷，建亭池。巫山本只有冬季飘雪，但自年岁三十的慕容在天元前64年接手走向颓势的白宗宗主之位后，为了便于宗门的防御守卫，便动用己力造就了这雪山与它周边的白色原野。但白宗人手缺失是无可改变的事，用这种不顺自然之律的方法来自保，慕容也很无奈。萧自然是感觉到了慕容此刻的心里的苦楚，跟着说道：“天道也不是完全可信，也许这十几年里，你会找到新的信仰。”他依然看着慕容，目光深不可测。

慕容半天都没说话，但过了一会，他的目光还是不再迷惘了。“至少现在，我还是选择相信我相信的。”萧听到这话又笑了笑，没再接慕容的话。雨下的比较小了，天空也不再是纯粹的青色，天边泛起一抹黄晕，与地相接的地方时橙色的，往上面变得越来越浅，有几分霓虹的艳丽。天的另一边还是墨绿色的，没有丝毫改变。偶尔微风把细小的雨珠轻敷在脸上，给人很清凉的感觉。
“我其实很期待南宫的故事。”萧很突然的说到，“他是天元前29年生的，今年12岁，和你的那位弟子珵雪一样大，都正处绮纨之岁……之后我还会让白宗山里其他人户的孩子进你的阁中的，这么多新弟子，可都需要你好好教养一番。此外，我还为南宫在玉龙雪山里留了把我以前的剑，供他日后用。再后的故事，我便在一旁静静观看了。”萧的手撒开了石栏，站到了石桥中间。提到那剑时萧的表情似乎有点波动，慕容自然是看在眼里，但他也没有问别的什么。
“嗯。我也很期待南宫的表现……”慕容似乎在回忆他所看到的以后的南宫，“既然有那种可能，那我会去做的。”他也在石栏上脱开来，他知道他们的谈话已经差不多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