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失坠地狱记(4)

“尽头就有答案。”
我受不了这样的缄默，所有人都像路标一样只是给我们指着路，为什么不愿意说更多呢？为何不愿意跟我们一同走呢？
“你们什么时候再出发？”我焦急地问道。
所有的人同时转头看着我，短暂的沉默像是把我封死在沥青之中，仿佛我说出了无比荒唐的事情。
他们不说话，只是指了指天。
我抬头望去，一瞬间明白了此中道理。原本黑洞洞的天空不知何时布满了星辰，我已记不得多久未曾看见过漫天的繁星，而此时的景色足比我幼时所见风景震撼万倍。垂挂的银河如同汩汩泉水，流淌进我焦躁的心中，现在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无比的宁静。
“哔啵。”一颗火花爆裂的声音唤醒了我的美梦。
“走吧，张三，也休息够了。”我不愿再沉浸于灿烂星河，捞起了一根火把便要起身。
张三似是没有听见我的话，依旧抱着双腿，痴痴地看着天空。
“走吧。”我摇动着他的身子。
“我想留下来，我累了。”张三将眼睛闭上说道。
“请跟我一道走吧，求你与我同行吧。”我祈求道。
篝火继续有节奏地呼吸着，周围依旧安静。
张三叹了口气，睁开眼睛。

“好吧。”
周围的人并没有理会我们，他们痴痴地看着繁星和篝火。我们手持着火把，慢慢地从他们让出的道路走过。
又不知多久，怕是一只蚍蜉耗尽了寿命，我们来到了终点。
青草的香气不由地让我振奋，水汽氤氲更让我清醒，面前是一大片沼泽。
“看。”张三指着前面的人，不消说，这又是位领路人。
“沿着树枝围好的道路走吧。”领路人摸了摸身旁的树枝。我看见了他溃烂的双手和用红布包裹的眼睛。
“谢谢。”
像是固定的模式一般，我和张三两人跨过了沼泽，穿过了森林，通过了深渊，踏过了沙漠。这中间遇见了一个又一个的引路人，他们或身着泥泞，或衣衫破烂，失去双臂双腿的不在少数，而失去半身的更是大有人在。
“他们也许就是引路的小鬼，引导着我们前往往生之处。”我更加确信了这是地狱所在。
“也许吧。”张三漫不经心地回道。
鞋已经破了，那便甩了，我和张三赤脚行走在荒漠上。好在天上早就恢复了黑暗的光景，那微弱的光芒继续伴我们前行，我们便把火把丢掉。这里没有风沙的肆虐，而两个死人也无需担心饮水的问题。
反正是死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