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失坠地狱记(2)

“大叔，这是什么地方啊？”我蹲下来问着这位“欢迎”我的人。
“不好说。”大叔搔了搔下巴上的胡渣。
“我还活着吧？”我索性盘腿坐下，准备问个究竟。
“来这儿的尽然是死了的。”
我沉默了两秒，对于自己的死虽已然接受，但经过旁人的证实后多少有些悲伤。
“那为什么不好说呢？这里莫非是地狱？”
“没有阎罗殿，也没有小鬼孟婆，只剩的我们这些孤魂野鬼。”
听了这话，我不禁落寞，虽是死后的世界，难道就要一直陪伴着这五六个人，不知时光、毫无趣味地度过吗？
“莫要伤心。”大叔说道，“这里的人多得很，只是都不在这里。”
“那他们去了哪里？”
大叔朝着左边的方向指了指，我顺着看过去，一个黑色的包块在那里若隐若现。
“那是？”
“下一处。”
“那么，到了那里，又要到何处？”
‘“不知，我们从未离开过这里，但想要从这死后世界逃脱的人都结群走了，有些人走到半路，就留了下来。”
我看着远处的“路标”，虽然从这里出去后有什么我并不清楚，但在这个暂且称为“地狱”的地方有点事情可做总是好的。

“大叔，要不要一起走？”我试着邀请他。
“你看。”我顺着他指的方向去看，才发现他空荡荡的裤腿。
“你去吧，我们很累了。”大叔说完后便也闭上了眼睛，像是再也不肯理我，我也才发现他们都没了双腿，有一人还没了左臂。
“再见。”我向着远处走去。
这趟旅程并不愉快，单是走到下一处地点便不知走了多少时间。此处若是地狱，人间的时间尺度便没有任何意义。脚下竟然能传来酸痛，不由得让人确信着此处就是地狱。即使如此，我也只记得要走。石板很滑，脚底很痛。
“叫我张三吧。”那个男人这么说。
我到达“路标”休息时，张三不知从什么方向来到了这里，他不肯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也不肯告诉我他怎么死的。他年纪和我相仿，他也想去看看地狱的出口。
“远处的山，翻过去吧。”作为“路标”，等候我们的一名女子指着远处朦胧的山影说道。
我和张三一起踏上了旅途，脚下早已不是石板，而是成为了乡间的土路，走起来舒服多了。然而周围没有一根草，没有一朵花。
路，只是在向前延伸，直到山底。
“你觉得这里是地狱吗？”张三问我。
“是吧，我是失坠到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