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黑暗(2)

可现在不一样。那两次自己大脑一片空白，不像现在明明心里想动身体却不听使唤。失去身体的控制权让毛利慎惊恐到了极点，他无法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不敢想身后的那个人接下来会做什么。
“没事的没事的，那个是……那个是我小学同学，最近要转过来。不是的，那是她染成那个颜色的，是我认识的，不是危险的人，你放心吧。那、那竹乃同学……啊不对不对，火禾同学是火禾同学，火禾竹乃同学，她今天怎么样了？好的。你说得对。我会找她道歉的。不好意思班长，你管理班级这么辛苦，我还总是给你添麻烦。”
毛利慎无法回头，他不知道对方的模样，听声音好像很年轻，好像还是个学生。是小胧香认识的人吗？在这种情况找上门，是她的哥哥？还是她的男朋友？终于小胧香也发现自己的存在，向身边的人求助了吗？
“啊啊，你说得对……那可真是拜托你了，呀，有这么可靠的班长真是太好了。不会的不会的，我会时刻把班长的教诲牢记于心，请你放一百个心吧！拜托了，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是是，是为了班级才做这么多，谢谢你。”
幸运的是，对方听上去不是警察，说不定对方还没报警。这里还是干脆点求饶吧。

今天是工作日，学生也要上学，但是毛利慎没有工作，他早早准备好偷拍的设备，在这栋楼的楼顶待命。偷拍女学生是他目前生活中最有意义的事，说是“事业”也不为过。
直到八年前的怪兽灾害爆发前，毛利慎的人生都还算前途一片光明。作为地方钢铁厂的二少爷，他在首府大学学习金融专业。那时的生活还不像现在这么拮据，每个星期家里都会寄来大笔的钱，每天都和身边的朋友花天酒地。虽说在校成绩不算多好看，但那个时候还没有人会指责自己游手好闲，反正就算被退学也能让大哥在自家的厂里安排一个舒服的职位。日本经济在稳定增长，像自家那样的地方工厂生意只会蒸蒸日上。
可突然有一天老家被不知哪儿冒出来的怪兽搞的一团糟。地方经济崩溃，家里先是付不起自己高昂的学费，最后甚至工厂也不堪重负地破产了。毛利慎还记得自己接到大哥上吊自杀的消息，那天东京狂风暴雨，政府广播着怪兽巴利凯恩的登陆警报。
之后一切都变了，社会变得动荡，失业的人潮像海啸般汹涌。没有家族做靠山，凭毛利慎那三脚猫本领根本找不到工作。没法养活自己，相好的女人们也断了联系，从天堂跌落到地狱。他就这么浑浑噩噩在他乡漂泊了两年，住着廉价公寓，吃政府的低保金。面对漆黑一片的未来，他也曾想过自杀，但他没有大哥那样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