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半死(怪谈)(2)

大巴行驶在山路上，层层叠叠，铺天盖地，一大片的绿茵茵的树，延展着，漫铺着，杂乱无章地长着。树与树之间存在间隙，穿过间隙，也是密密麻麻的树，密密麻麻的树之间还有间隙。深幽幽，阴暗暗，空洞的黑色。菊平想象到了少数民族部落的祭祀，滴血的怪蛇。菊平有感觉，这山连山，树连树之间，或许存在不为人知的诡秘。
菊平最终的目的地不是环山镇，而是环山镇附近的一个小山村。蝎草村，那里只零零散散生活着几户人家。菊平要去外婆家。
晃晃悠悠，又过了一个小时，终于到了环山镇。此时天已阴暗，只在日落那边见着些许红，其余大片大片深紫。环山镇和蝎草村之间没有公路，只有山间小路，弯弯曲曲的，倒也直通外婆家，她凭印象完全可以走到。只是，菊平得走夜路了。又过了一两个小时。天已完全黑了。草木都变成朦胧的黑影，菊平走得双腿打颤。
这时，菊平终于看见了远处有几座亮着灯的房子。熟悉感立马涌上心头，“外婆”菊平直直向前冲。跑到外婆家的屋前，菊平简直泪崩。儿时的家模模糊糊的出现在眼前。低矮的房子，破旧的屋檐。这里依旧没变。菊平定睛一看，一个瘦小朦胧的身影站在房前。是外婆！外婆手里提着一盏油灯，白发苍苍，佝偻的身姿。菊平跑过去，眼泪簌簌往下滚。

“康安！”外婆用力喊。菊平心一颤。康安是舅舅的名字。但她接着跑去。黑暗包裹着外婆，它手里油灯的光显得多么渺小。外婆矮矮的，仿佛马上就要被风吹倒。
跑呀！逐渐跑近了。外婆模糊的脸变清晰。菊平看见，外婆布满皱纹的脸上，有曲折的小溪一般的泪水，却又有激动和欣喜。菊平心中一惊。“外婆，平儿回来了。”外婆脸上的欣喜立马转为惊讶。“不是康安，是平儿。”外婆喃喃道。接着，立马迎了上来，紧紧抱住菊平。“我的平儿，我想你啊，六年啦，你终于知道回来看外婆了”菊平抱着外婆大哭。奶奶爷爷都去世了，外婆是她最亲的亲人了。外婆随即问道：“你妈妈不是说明天才来吗，怎么今天就来了，害得我没招待你”，菊平说：“没事，外婆，我吃过了。我爸爸妈妈的行程变了，他们今天下午就得去出差。”
外婆把菊平请进屋。菊平环顾屋内。暗黄的灯光，简陋的家具，发霉的墙壁。
菊平问道：“外婆，外公呢？”外婆轻声回答啊：“在屋里呢。”菊平想起外婆在屋前的举动“外婆，你刚才为什么叫舅舅的名字，他人呢？”外婆听了，才止住的眼泪又唰唰流下来，一边抹眼泪一边颤抖的说道：“康安他上午说要去采点野蘑菇，到现在都没回来”外婆显得担忧和焦急“这该死的，净乱跑。这大晚上的，可别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