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梦三则（三）(2)

女子闻声脚步一顿，依旧没有抬头，只是声音低沉，没什么气力的回了一句：“嗯，知道的，谢谢。”她似乎常来这里，倒是我们多心了。 女子下桥，不一会就走远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站在桥上往下望去，有不少锦鲤花鱼。不知道为何全都聚在我们的倒影下，兴许是在等着投食，只可惜我们没有带什么鱼粮。一会儿，鱼也没了兴致，散了。我们看的风景差不多，准备出园子，再去他处逛逛。
下桥时，那女子又恰巧从那边上桥，是又绕回来了。与她擦身而过，无意听见喃喃念叨什么，不甚清晰，大概是几百年了，还是老样子之类的。我不明就里，转头问小俊：“这园子很有历史的样子嘛？”女友不解。我接着说：“听过去的那个人说的，什么几百年了，还是老样子。”我二人并不知道什么历史背景之类的，只是感叹道：“大概吧，现在哪里的景点还没点历史呢。”也不再有什么别的想法。
这句话虽无心说出，但那女子却听见了。她转身：“不一样，这里不一样。”看来她是知道些什么的，也是，毕竟常来。“那姑娘能否讲讲，我们对这里倒是一概不知。”我见她如此反应，也不好不问了。她倒是来了兴致，脚步也快了些，只是依旧低着头。“跟我来，我给你一一介绍。”转身，她拉起我便走，小俊面露恼色，也只好跟上。从门边，她手抚着门柱：“就从这儿开始吧。”

接下来我们是被灌输了一遍知识，这园子确实有些故事，她从门开始，沿着游园的石子道，到池边的水榭，四角的楼阁，绕着圈将大半个园子讲了遍。“那桥呢？”我插嘴道，她唯独没有说桥。女子摆手，我也只好不问。终于在结束时，她将我们领上那座桥。 “整座园子里，这座桥是一妙笔。我是故意不带你从桥上走的。现在我们过了这桥，从桥那边沿着来时路线再走一遍，是不一样的风景。”女子说着，便把我往前推。
竟有这种奇事，我心中诧异，小俊也是好奇的跟上。果如女子所言，风光与来时所见截然不同，虽然风景无甚变化，园子中的布置却透着荒败的气色。那些原本高昂的树木山石、楼台亭阁破败的仿佛从土里挖出来。各种飞鸟游鱼如失了魂似的，要么一动不动的，要么机械的重复一个动作。我不禁发问：“那座桥呢？”那座桥在之前就已经有些破败，桥身道道瘢痕，现在这一番，怕是更不堪了。 女子又摆手，我又沉默，又是走了一遍。这一段路女子只字不言，只由我们看。其中典故趣事来时已经讲过，也不必再说了。很快，我们又走到那座桥前。
这世间竟有如此奇妙之事，我原本以为风景大变已是妙哉，但这桥又刷新了我的认知。我们这次从方才下桥的地方上桥，此时的白玉桥哪有丝毫瘢痕，真是如一整块白玉雕刻出来的样子。其上描绘的花鸟木石皆栩栩如生，鸟兽若有神一般，分明只是雕刻，却有腾飞跳跃之感。小俊同样惊诧，我转头，疑惑的望向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