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吧征文】-《终焉》(2)

我一边翻看着之前记录的文字一边尝试着在脑海里核对这些事情是否真实发生，最终七点半响起的闹钟声将我拉回了现实。
开关锈蚀的铁门发出令人不悦的刺耳噪音，我早已习以为常，附近也没有会被打扰到的人。楼梯口处有一具犬类尸体，我第一次看到它应该是在两天之前，现在它已经腐烂发臭，蛆虫占据了这具温床，兴奋的在上面翻滚着，浓水混合着血水不断从尸体内涌出，当然我也没有要清理它的意思。在要走出楼梯口时，我把头低了下来，只注视着地面，绝不会让视线超过离地面三十度夹角，就这样走到了街上。我从棉衣夹层里拿出了我自己手绘的地图，“审判日”后不久，我凭借着还可以使用的GPS绘制了我经常活动范围内的地图。因为不能抬起头，如果不凭借地图和狭窄视线范围内一成不变的参照物的话，移动将会变得非常困难。街上已经彻底破败，人行道上随处可见部分垮塌的建筑造成的堵塞，公路上停满了废弃的汽车。前面大概一百米处有一面巨大的玻璃橱窗，可能会映照出天空，路过时要非常小心。
经过橱窗后再前行五十米右转，将会路过一大片聚集的人类尸体，因长期曝尸在外早已经白骨化，成为我路过那片地区的地标。白骨化的尸体就像荒地上的野草一样繁多，人行道、公路上随处可见，没有形成规模的尸骨群就没有地标作用，我并不会留意。身后远处突兀地传来金属的撞击声和男性放肆疯狂的狂笑声，声音逐渐远去，似乎对我造成不了什么威胁。我不确定这座城市里还幸存了多少人，之前听人说过整个世界的人口仅剩下原有的百分之一。如果这个世界还存在着领导团体的话，显然他们并不在意我所在的这座边远小城，也不知道核心城市中的尸体会不会有人清理掉。

每日上班时我都会路过一家小店，店主是一名身材矮小，长相平平无奇的中年男性。我从未问过他的名字，只知道他之前是四处流窜的小摊贩，那日之后，就占据了茫茫多无主空房中的一间。他四处收集还可以使用的破烂等待别人来交换，每日去他的店里逛一逛已经成了我养成的习惯，我的手表和笔记本就是从他店里换来的，只用了我两包烟而已，烟这种东西，随便去哪个店铺里翻一翻就能找到，前提是不怕被无人维护的房梁给砸死。 店铺外的围墙上有用红色喷漆喷上的狰狞暗沉的大字：“不要看天空！”在我认识他之前就存在于这面墙上了，大概是他喷上去的。
我推开木门走了进去，中年人一如往常地坐在角落的沙发上，他的收集品就散乱的放在地上。他见我进来，便扯着嗓子跟我搭话：“又给我带了什么好烟来？”我大致看了一下地上没有我需要的东西，转而看向他，“你倒是过的比之前好的太多了，抽着名贵的烟，喝着年份久远的酒。”他的笑意堆叠出眼角的皱纹，没脸没皮地看着我，“多亏了‘审判日’！”我没有再理他，临出门前，我的余光秒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放着一卷黑色的布匹，一个想法油然而生，我便用一包烟换来，夹在腋下离开了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