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一个萨卡兹人的复活(14)

“我在莱塔尼亚行军的时候，看到一幕足以让我血液凝固的演出。当地人把一个瘦弱的萨卡兹人绑起来，挂在一个十字架上，用绿色的液体在他的胸脯前写上‘主会拯救你的’，然后活活地把他吊死……那天晚上我们就休扎在那里，你能明白我看到什么？一个脏兮兮的萨卡兹人在碎石满地的山坡上哭泣。”
“卡兹戴尔，我们跟随我们的故乡翻越荒凉多石的河床，用流淌着孤独的小溪翻搅我们的灵魂，最后却又只能站在小山峰上互相观望。一个拥抱就给了围剿者的理由，他们便从中作梗挑起内战，而我们想要的是什么？我们只是想能在夜晚来临时，抱着妻子儿女坐在篝火旁放声唱起我们的歌谣！这难道不是对命运的虔诚吗？但为什么我不能像我的的三根断指一样不复存在……告诉我，我究竟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索克过得怎么样，他跟他那命运多桀的母亲紧紧相依在哪里？德克勒已经死了，他在游行仪式结束的第二天就上吊自杀了，萨卡兹的命运扼住了他本可以高歌的咽喉。那时我还不明白他为什么弃荣耀而去，现在我明白，是这个世界就想让萨卡兹人活在回忆里，于是就有无穷无尽的苦难来让萨卡兹沉浸在回忆里！”

“我对你提起过的那个管理员先生，他也是个炎国人，我可以说如果不是他我根本活不到现在。而你是我认识的第二个炎国人，那现在请你告诉我，我又该怎样的活下去？”
一股莫名其妙的愤怒随着我的言语涌上我的心头，连同情感的不断炸裂我把手中石子捏成粉碎，生长在体表的源石此刻穿过我的血肉，寂寂地留下新的烙印，记忆中一切的苦涩、不甘、痛苦都冒了出来，一齐喷涌在这个我才认识不到半个月的年轻炎国人。现在的我承认那时候很失态很丢脸，但这糟糕的经历躲也躲不掉，它会被我带进坟墓里，就算没有人知道。而这个炎国人，这个充满智慧一开始就让我疑惑不解的炎国人，现在用一个足够支撑起伤痕累累的我的笑容看向我，给了我和我的同胞一个能让我们继续追逐生存的梦想。
“噢，你得明白，关于虔诚我想说的是所谓的神都是狗屁，它们只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对你们不幸遭遇的取乐和玩笑，他们拥有的也不是什么真理。而萨卡兹，正如狗群所怨恨的狼，你们就是被人群所怨恨的狼。那些带给你们痛苦的桎梏的敌人惧怕着你们与生俱来的力量，所以他们联合起来对你们实施暴行，强迫你们成为他们的奴隶。所以，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你们太强大了，所以他们才会惧怕才会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