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食人神像 02 那魔王说：你们可以祈祷，但我不予理会。(5)

耳机里说话的人换了一位，换成了一个女孩，嗓音如砂糖，很讨喜的嗓音。但听到她声音的弗拉德却不知怎么没有感到愉悦，为什么？明明是很好听的嗓音。
他心底里那头寄居的野兽跳动一下，不满地将着骚挠着它的怪声赶走了。
哦，这个是心智干涉，是催眠能力。
但是太弱了，对我没用。
“但是太弱了，对我没用。”这句子并非弗拉德的独创，而是曾经从他亲爱的尊长口中听到过的句子。那天，他和她正在喝酒……以喝酒的姿态饮用葡萄酒杯里的血……否则呢？在那样优雅的场合里一人怀抱一个猎物吗？各抱着一个女孩，咬一口，吮吸两下，说一句话，说完了，再咬一口，再吮吸两下，再说一句话吗？
哦，吸血鬼的野蛮就像是把对人类野蛮的隐喻全部现实上演了一遍——这是弗拉德憋了很久想出来的一句看上去很有寓意的话，却把他亲爱的尊长气得不轻。她之所以愤怒，是对弗拉德遣词造句的粗俗而升起的愤怒。
至于其寓意……
只是很幼稚，无需批评。
“我喜欢麻烦……我不喜欢……我喜欢麻烦……不，嗯……总而言之。”弗拉德开始组织句子，“我们商量一下怎样，今天的一切同过往的一切一起，全部了结，到此为止。你们别来骚扰这个可怜的女警察了，也别来折腾可怜的我，作为交换……我就当你们不存在！无论你们做什么，好事，坏事，我都当你们不存在！如何？”

如何？
耳机的另一端，捧着话筒的女孩听傻了。
这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吗？现实里的人会这么说话吗？
耳机里沉默了，微小的有一些杂声，似乎是一个人站了起来，弗拉德听到了一句“不。”
他仔细地去听先前接电话的那位女孩之后会说什么。
他仔细听。
仔细听。
突然。
爆炸了！！！
四个黑衣人，四个膨胀的水球，红色的汁液开始如积压的碳酸汽水呼啸而上。弗拉德被吓了一跳，用力蹬地，后跳到一栋居民楼上，远远躲开了四散的血液……Pong!Pong!Pong!Pong!四个人是逐个爆炸的，第一个爆炸了，第二个爆炸了，第三个爆炸了，第四个爆炸了！
全没了！那四个人全没了！彻底化成了液体，那飞溅的不是血，而是某种谜一样的混合物，是融化的骨肉，服饰，装备，与体液的混合物！
那四个人全没了！
消耗绯血换来了神速的弗拉德，一帧一帧看完了眼前的爆炸，看着那四个人，一个接一个，爆炸，变成红色的酱汁，变成自下而上的人体喷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