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青春二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5)

不知怎的张立新老是喜欢站在叶子背后看，时不时叫叶子起来自己上去车一会儿。她正车着突然针掉了，她左撬右拔了半了才搞了出来，一边上针，一边数落叶子：“怎么搞的，针都不会上紧一点，这么久连针都不会装，你怎么那么笨呢。”
这针是她自己昨天装上去的，叶子张张嘴，强忍了没分辨，张立新跟李彩丽说叶子嘴巴很硬。没活的空档，叶子跟旁座的女娃闲聊起来，一时忍不住发了两句牢骚。
“明明是她装得针，她偏说是我没上紧。”
“她们就那样，你的对是你的错，你的错也是你的错。总之没有你的对。”
停了话，两个人同时叹了口气。片刻，女娃唱起了《一封家书》。这歌声在嗒嗒做响的针车声中，只有叶子可以听到。
晚上她们发了工资，第二天早上女娃没来上班。她回家了。
本来，叶子一个人走边完全可以赶过来。车出了点毛病，她不想叫针保，自己瞎捣实，搞了一会儿没搞好，转头一看，已堆了两个箩筐在那里。赶紧去找针保，修车的当儿，堆起了一个箩筐车。张立新一看大光其火，立刻到前面去调了一个女娃——肖常华过来，张立新一边帮肖常华推箩筐车，一边忿忿地说：“肖常华你来做，曹叶子你一天能车几只车几只！随便你怎么做吧！这也做不好，那也做不好。活没干多少，还老修车，真是笨死了！”叶子气结。

整整一个中午，她只车到了两筐鞋子，其余时间都是在玩。本来活一个人做都松松的，何况两个人去抢。后面翻泡面的女娃是肖的老乡，车几只给肖几只。叶子根本抢不到手。最后站在车边死等，好不容易等了半筐。肖说那是她的，另外半筐她已车好了。
叶子提出帮她车，就当是熟悉车技刚车了一两只。后面的女娃跟肖嘀咕了两句肖不让叶子车了，一是怕叶子故意车坏到品检那里搞不好要她返工，二是怕叶子报件资时跟她乱搅和。
叶子干坐的实在不好意思，便去后面田映云那儿拿了一打鞋饰过来贴。张立新看到了问：“怎么不走边？”叶子轻声道：“我抢不到活。”
“抢不到活你就玩？难道还让我帮你抢，自己没本事，发工资时可别哭！”那直刺过来的目光，让叶子感觉自己如同一个懦弱无能的卑俗小人。
隔不久，张立新让叶子去剪线头，这是整条线上最吃力又不讨好的活。前面踩车的人认真一点，剪线头的人就可以轻松一点，马虎一点，剪线头就得累死。但一般情况下，为了赶产量组长是不会怎么要求针车上的人搞干净线头。
线头是外观上是最明的显不良现象，出一点问题很快就会被返工。又因为剪过线头的鞋在针车线上便算是待检成品了。所以剪线头被班组长催得最凶，还有剪线头没什么技术性，也没什么难度，计薪单价很低。叶子觉得自己在这个裕元厂是走哪儿臭哪儿。

长着小园脸和叶子搭档的女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程文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