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中篇」千嶂里·李泽言（十）(3)

云福松了一口气，在宫巷的拐角处却突然被一个脸生的小内监撞了一下，撞得她趔趄着往后退了两步。那小内监抬头，然后慌忙低头，大声认错，“云福姐姐你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撞姐姐的……”
云福只觉得莫名其妙，但又不好发作，只能开口，“我没事，你快走吧。”
那小内监却拉了她的袖子不松手，扯着嗓门喊，“云福姐姐，我真的不是要撞你的，你别罚我了！”
云福压低了声音急道，“我何时说要怪罪你？再说，你这般叫嚷，再惊动了宫里的主子们！”
小内监突然哭了起来。
云福没有耐心给他在这里耗，甩开他的手就要走，结果小内监却比她反应还快，反手又扯住她的袖子，压低了声音说，“燕禧在慈安宫。”
云福皱眉抬头看向他，只见他收敛了哭脸，反而轻轻一笑，“慈安宫下有暗室，贯连冷宫，之后云福姐姐可以先去冷宫看看。”
“你是谁？”云福下意识退了两步。
那小内监抿唇，极快地抬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随后拉着云福的手腕，自己重心向后倒去。远远看起来，就像云福推了他一把。
“好姐姐我错了……”他说，“你饶了我吧……”

云福惊异地看着他作戏，有些头痛，但还是配合着他啐了一口，“泼皮无赖，我招你惹你了？！活该！”说完，云福把头一甩，脖子一横，扬长而去。
那小内监等她走后，才慢吞吞地爬起来，扶了扶歪掉的帽子，随后将掌心里的小令牌收回袖内，也飞快地离开。
那枚令牌是一块玄色粗石，上以暗红为色，写了一个字——“鸦”。
玄鸦。
云福知道，定国公府所谓玄鸦，绝非只为那精兵之名。玄鸦乘羽，群能为军，单可如刀。先前奉命混入大军中时，之所以被如此快地发现，就是因为玄鸦与诸军皆不同的独特编列方式。
她松一口气，故作不经意地转了个方向，往冷宫走去。
而在她身后，有人于宫殿之上，如鸟轻啼。
你一向耐得住性子，沉得住气。
“这个年可不好过。”你一边吃着杏脯一边说，“今岁的年节礼只备两份就行。”
知寿给你添了茶水，“这一份自然是要给国公爷送去，那另一份是……”
你看着她，轻轻一笑。
知寿会意，“奴婢知道了。”她垂手站在一旁，“正巧，前些日子下面的人说今年的玉和翠成色都不甚好，匠人的手艺一般，做出来的如意也没有往年的精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