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食人神像 01 吟诗的魔王立于远方，悲叹！(3)

是这本书第一首诗的第一行，弗拉德一时没忍住，回问了一句“你读过这本？”
“不，但是警部告诉我，这样说能让你对我有些好感。”
“我的好感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你是黑道的大少爷吗？如果是，那就很重要。”
女警驾驶着汽车从拥挤之海中滑翔了出来，进到了一条小道里。
“不是。”
“那可真奇怪。”女警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后视镜，“为什么八木警部说你可以保护我呢？”
“我要保护的人原来是你吗？”弗拉德合上了手中的诗集，“行吧，好的。等到了警察厅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这会儿请安静些。”
——但诗歌也仅限于此了，弗拉德强行拽回了思路。
他认为诗歌很美，但对诗歌没有兴趣和爱，他从未想过要将自己的时间投入诗与艺术中，他满足于业余鉴赏者这一立于水边却又不会沾湿鞋子的位置。现在，他的尊长蛮横又好不失礼地告诉他，“你缺乏熏陶。”
“你缺乏熏陶，你缺乏教育。”
“你生活在一个文化匮乏的环境里。”

“你仿佛在优雅早已干枯的沙漠中长大。”
“你既然知晓自己缺少穿衣打扮的品味，为何不去找一个拥有品位的人替你打理呢？”
“哎……太可悲了，我可怜的小小王子。”
“哎，我可怜的小小王子，别被误认成企图袭击贵族侍从的难民啊！”
“我的心都要碎了，你一定付出了很多努力，才能从淤泥里出落成现在的模样。我该憎恨那花匠，还是感谢她？”
“打扮成个女孩吧，这样当我看到你时，会想‘哪儿来的野姑娘’而不是‘哪儿来的野蛮人’。”
哦，我的上帝，又开始了！弗拉德只要一想起自己亲爱的尊长，这些悲哀的记忆就会像奔涌的水一样从心底的喷泉中飞溅而出！
我是在埋怨她，还是想她了？
是想她了。
这很悲哀，这很悲哀。哎，为何我见不到自己想见的人呢，她这会儿在做什么？她会像我一样坐在一个充满了皮革味的角落里，思考“我”在做什么吗？
我在做什么来着……
“需要我保护的人原来是你？”弗拉德才反应过来，有些吃惊，不过语速很平缓，“你是做了什么？坏了黑手党的大事？还是戳破了什么内务阴谋？哪有人会袭击警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