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雪]小桃源（67-70）(9)

“我是。”连城璧清清嗓子，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依旧十分低沉，但他刚刚从噩梦里惊醒，脑子尚有些迷糊，只当自己梦中哭喊把嗓子废哑了，不再过多纠结，乖巧坐正，“前辈您好，我就是连锦玉，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
傅红雪不动声色地深呼吸，拼命忍住自己捏孩子揉孩子玩孩子的罪恶冲动。
连城璧轻轻一歪头：“前辈？”
……去他的吧，不忍了。
“我姓程（城）。”傅红雪面不改色，“夜里太黑了，可能你看得不是很清楚，其实我没比你大几岁，你可千万别叫我前辈，我担不起，要不你管我叫哥哥吧。”
连城璧迟疑片刻，很快便点点头，软声软气地道：“好的，程哥哥。锦玉方才多有打扰，请程哥哥见谅。”
傅红雪还能说什么，自然是不要紧没关系哥哥早就原谅你啦，好不容易把实质上年仅六岁的锦玉“小朋友”哄睡着，傅红雪将一根手指塞进他虚虚握着的拳头，见他果然露出了几分不自觉的安心笑意，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他这会儿跟普通小孩一样好说话，方才就想办法哄他叫自己“雪哥哥”了，再不然“傅哥哥”也行啊，这“程哥哥”算什么事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叫城璧呢！算了算了，他开心就好，如果他小的时候真能有一位兄长在上面顶着，俩人互相扶持，或许能稍微过得轻松一点吧。

如果自己真能回到二十年前做他的哥哥就好了。
第六十九折 梦醒
傅红雪囫囵睡了个回笼觉，洗漱完匆匆叼着块烤包子回来，蹲在床边打量连城璧那堪称恬静的睡脸，忍不住想戳一戳，结果不知是连城璧本就快醒了还是他用力过大，刚戳第一下就对上了“小锦玉”懵懵懂懂的眼神。傅红雪手一抖，拼命思索该如何解释，幸好连城璧根本没放在心上，只见他吸吸鼻子，又自以为不明显地摸摸肚子，小声说道：“程哥哥，我饿了。你吃的是什么呀？闻起来好香。”
“哦，这个呀，这是烤包子，不过你不能吃，太油了，馅儿里还放了很多孜然跟胡椒，而且我记得你也不怎么爱吃羊肉……呃……”傅红雪在小朋友可怜巴巴的眼神攻势前败下阵来，撕了一小块沾着点肉汁的面皮喂给他，哄道，“先给你尝个味儿，早饭还是粥和糕饼，等晚上我叫后厨专门烤几个口味清淡的牛肉包子给你吃，行吗？”
连城璧嘴里嚼着东西，就只是闭紧嘴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待食物咽尽，又特意补充说：“包子味道很好，谢谢程哥哥。”
傅红雪说不用谢，十分顺手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难以相信世上竟真有如此乖巧听话的小孩，省下了不少麻烦，那是否也意味着连城璧记忆错乱的这段时间能够较为平稳地渡过？傅红雪心想。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有个要命的疏忽——当他端来给连城璧准备的早饭，对方正一脸凝重地坐在床上，端详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