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梦三则（二）(4)

于是我用一只手探向她的脑后想要找到面具的绳套，一手伸向下巴想要慢慢揭开面具。也许是脑后的头发太过茂密，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绳套。作罢，那就揭开面具看看吧。我用手扶着她的脑袋，缓缓揭开。才不过向上提了一点距离，突然就拉扯不动了。我不敢使大力，只好凑近点看看仔细。 咦，这面具怎么不像是套上去的，我将面具拉开仔细端看。
这一看可不得了，这面具根本就不是面具，而是完完整整长在了头上，或者说，这是一张脸。这张脸像是蜥蜴的脖子处一样，过长的一部分将脖子套了起来，多余的皮肤叠起，将头部完全覆盖而看不到任何连接的地方。这张脸与这具躯体像是两个生物一般，从脖子作为分界。而方才觉得是面具上的毛发其实也是真正的毛发，脑后自然是无论怎么摸索都摸不到绳套。
正当此时，她醒了。她将脸转向我，我才细看到了她的面部。恐惧将我笼罩，我的脑海只剩下一个词——青面獠牙。她的整个面部都是青黑色，面部线条生硬而又僵直，眼睛睁开有牛眼一般大小，只是眼中瞳孔居然也一样是青黑色，只有边缘颜色较浅，似是眼白。再看耳朵鼻子，皆是夸张的长得很大。鼻翼宽厚，鼻梁耸起褶皱，双眼竟向中间聚焦着看我。两耳夸张的长过半个头，耳尖向上向后立起，看不到一点耳垂。整张脸最为恐怖的是那巨大的獠牙。獠牙有三副，最短的一副向脸前刺出，较长的一副由上向下刺出，最上的一副应该是下牙生发，但不像是野猪牙齿向上拱，而是沿着嘴角像脸颊两边延申直至耳孔下方。

她半坐起身，面目突然狰狞。此时我已因恐惧失去了控制身体的理智。谁能想到，昨夜翻云覆雨，今朝鬼神卧侧。她看向我，突然发出低吼，像是低鸣的烈马。张开口说到：“昨夜让你爽快了，今早你也得让我饱了肚子。”声音不似昨夜莺莺燕语，更像是恶鬼索命。说罢她直冲而来，张开了血盆大口，猛地喷出一口腥臭，正向我撕咬而来。我又有何反抗之力，只能任她所为。巨口咬住了我的脸，猛地撕扯。我心中的惊惧升到了最顶点，本能的拼命反抗，摇头，甩身子，双手捶打，奈何全都无济于事。喀，獠牙巨口再一发力，我彻底失去知觉。
巨大的恐惧让我从梦里清醒了过来，但梦中的阴影还笼罩在我心头。我下意识摸了摸脑袋，还好，零件也都还在。只是一场梦，只是一场梦，结束了结束了。我轻声安慰自己。醒来时依稀看见天空泛起白光，等我彻底缓过神来下了床，已经是旭日东升，朝阳在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