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钟摆(5)

印度人让我讲讲原因。
我打开相机，翻出了那些照片。摩天轮、晴朗的天空，或是纪念日的氛围灯光。她上挑的外眼角永远可以使我疯狂。
我说，好吧，我也不确定了。
不过，理论上的确是这样的。当你看到她，却在迟疑自己是否真的爱她，这份迟疑或许已足够证明你不爱她了。不爱，也就容易忘记。我以为我看见她的脸，我会确定这件事。但看来似乎不是这样的。
印度人说，赫尔肖夫在柏林讲故事时，提到了那个病人得以痊愈的一个必要条件，你可能忘记了。

我问他是什么条件。
印度人说，医生和护士们化完妆仅仅跑进屋子里吃饭是不够的。一台好戏的上演，病人不能仅仅作为观众存在，他还要参与进来。所有希望病人痊愈的人都要竭尽全力让病人的谵妄延续下去——这样谵妄才有机会与自己产生冲突。试想，如果黑无常没有邀请病人一起吃饭，病人想必还是不会下定决心吃饭的。但他吃了，并意识到了饱腹感，病才治好。你要填补你的空隙，就得让梦尽善尽美地完成。或许到了那时，你才可以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