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Umy」恋爱在一百七十三页(2)
咩栗的呼吸就在她的耳后,太近了,所以月亮底下她压着嗓子也不敢唱歌,她有无数想让咩栗听到的,也有无数不想惊扰她的。她看着自己的影子掠过许多杆街灯,想起来很多年前,她也曾背着崴了脚的咩栗在太阳的街道边走,视野里处处有光,一棵棵树影都是六月描下的结尾。
咩栗问她,你累不累呀。
说完又自顾自、没心没肺地笑,说这样就像猪八戒背媳妇。
呜米翻了个白眼,热量一直沿着她的锁骨烧到胸口,她回答,这么说你是我的新娘喽。
背上的女孩子就嘻嘻乱笑,说我请你吃冰淇淋。
呜米走在这条看不见尽头的道路上,走在一场月亮不被吞没的夜梦里,仿佛永远走不到翻折过来的白昼。她所爱恋的女孩子,二十一克的灵魂压在她的脊骨上,也成为呜米身上一道治不好的伤口。
呜米知道,黑夜漫长,我们将离别。
她又想起学园祭的时候,她唱完最后一曲站在舞台上,谢幕之前她一直在人潮人海里找人,即使淹没在泛滥而廉价的人流里,她也捕捉到咩栗的身影,站在里面朝她挥手,好像够摘下镁光灯。
咩栗,我跳起来,希望你能看见我。
我想和你遥遥相望。
「幸せであるように祈っている...」
四下无人的街里,呜米最终轻轻哼起一句低到不可听的歌。
“我要去京都了。”
她若无其事地说起一次流浪的受难,不愿得到、也得不到任何的回应。东京的街头,呜米嗅到无数种的味道,那些熟稔的,终于和近在咫尺的咩栗一起变成了她的普鲁斯特时刻,气味在飘散,记忆在下沉。
不知为何她有些想哭。
“咩栗啊...”
咩栗是在次日才知道呜米要离开的现实,她来敲自家的门,归还上个月借走的书,没有走进来,只站在门口和自己相谈。
突然她说,咩栗,明天我就出发去京都。
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着咩栗的眼睛。
在这时咩栗突然觉得自己的骨头被抽成真空。
她磕磕绊绊地开口说,怎么、这么突然啊。
呜米低着嗯了一句,没作任何多余的解释,几秒钟之后,她开口把这份死寂打得稀烂。呜米扬起一个笑,咩栗才终于看向她的眼睛,和过去别无二致。
呜米说,你还有课,不必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