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花栈》故梦(3)

“我早已不信你了。”
拂袖而去。
当年这件事的隐情，朝堂上的人还是心知肚明的。
可是南家是刽子手没错。先皇两年前驾崩，当今皇上再怎么掩埋这件事，不过是子不言父过，未处置南家，是要靠他们收复疆土。等国土全部收复之时，南家在内的一群戴罪之臣，恐怕只能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南州没有告诉她这些。
至少她还活着，至少她以后还能活下去。南家沾了故乡邻里的血，可恨，也该恨。
不到五更天，窗外落雪了，南州披了袍子，往军营走。
乐伎半路就令仆从回去了。半夜三更，花栈关着门，她不想打搅别人好梦，绕着楼寻了个角，眯一会大概能挨到开门。
“哎呀，不要给我画了，太丑了。”
小孩子的声音。
“不嘛，你都答应人家了，练武也练完了，画一画又怎的。”
这又是.......
眼前忽现一女儿阁内的情景。一个少女带着白狐的面具，给另一少女上妆。两人同着红色襦裙，长发未拢，鬓上戴着新采的娇花，纤纤玉手惹人怜，淡妆浓抹总相宜。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被上妆的少女羞红了脸，白狐少女手臂颤巍巍地，给她点了朱唇。

“新娘子的妆是这样的吗？”
“诶，你嘴唇别乱动，还没画好呢.......”她强行扳正了对方的脸，落下最后庄重的一笔，然后长出一口气，这才把笔放下。
“才不是这样的呢，我在我表哥婚宴上见过，嫂嫂根本不是这样的容妆。嗯......反正你我将来都会化，你总会看到的。”她隔着面具道，音容很是俏皮。
“我将来要上战场，不会婚配了。”
“这样......那我什么时候化了，再给你看。” 她略作思量，天真地把世俗伦常抛诸脑后，“嗯......只给你一人看。”
叫着要做将军的少女笑了，齿如瓠犀，却骂道：“傻子。”
“哼，你跟那些臭男人都学会了，居然骂我。”
“不是啦......”
乐伎静静看着，眼前又出现了变化。她看到整齐的军营，士兵们正练习使枪。红缨在空中飞着，队伍里混着一个小兵，个头比周围都矮，却将枪使得出神入化，击击命中。头领喊她出列，教了什么事情，她领命后飞身上马，一磕马肚子，马儿扬蹄疾行。扬马鞭，风声愈来愈快，踏城乡，披绣闼，俯雕甍。红妆十里，烟风酒旗，不能令其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