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摩登家庭(8)

“像以前哪样？我和你已经回不去了，你明白么！你还能再拿你的笔么？你还能再昂首挺胸走在游行示威的第一排么？你如今妥协了要婚姻，我不会说你，这是你的选择，可你的婚姻里，有你自主的权利么？你敢对丈夫说不么？他打你时你敢还手么？”光铭越说越生气，身子发抖。她极度畏惧这条路，这是一条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路。
相顾无言，她们不再说一句话，只是喝着茶，看深紫色的晚霞随着太阳的坠落而失去色彩，天空被黑布遮挡着没有一丝明亮，月亮被又厚又重的乌云围着，散不出一点光。
“我要走了。你要保重。”珍怡起身，给光铭最后一个拥抱。她们抱了很久，就像是当初没钱买炭火只能抱着彼此取暖一样的久，但是这次她们不再讨论自己的书，只是沉默，沉默。
“人不可无傲骨啊。你要千万记住这句话。”光铭在珍怡耳旁轻声说着。看着珍怡用第一个月稿费给自己买的不倒翁，忽然心酸。
光铭的澄清总算是登出去了，可没有人仔细看。依旧在问为什么要拿银元，为什么要拉窗帘，为什么会与主编在同一间房内。

她太累了，倒在自己的稿子上睡了一天的觉。这些都是无法发声的作品与澄清。她泪眼朦胧，看着旁边蜡烛上摇晃的火舌，无力起身去关窗户，就这么看着蜡烛不断缩着身子，一点点被燃尽，直到最后火光一点点变小，整间漆黑一片。不倒翁被吹的好几次都有掉下去的趋势，但好在它还是站了起来。她就怎么看着这个不倒翁在桌上摇摇晃晃，没想到最后竟然真的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她的眼泪打湿了澄清的初稿，她还记得第一次她写的是清者自清，明者自明。可改来改去，这句话最后被删了，取而代之的是大段的解释。
她最后决定起身，写最后一稿澄清。她轻轻地抚顺两鬓湿发，点燃蜡烛，只是不停地写着。
「我有何惧何畏，我有何好遮遮掩掩，早已澄清过的，便不会再去说了。事实就是，我靠着自己走到了现在。我没有错，没有罪。」
这篇澄清竟然登上了各大报纸的头版。标题黑字加粗，赫然写着女作家光铭因私德不堪自杀，留下的澄清有撒谎之嫌。
他们解析这份澄清有多少句假话，并反反复复提及那两张照片。摩登报主编提议开一场追悼会，这么一来可以收一些钱，也有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