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流浪汉（三）

（三）
没走几步，路过了一家早餐铺。几十年前，我偶尔会在这种铺子上买几个包子吃，萝卜馅儿的，虽然没什么油水，但是便宜。近几年物价涨起来以后，我就几乎不再买了。
老板正卖力地炸着油条，食客们在旁边大眼瞪小眼地围了一圈。
“老板，拿四根油条，两碗豆汁。”第一位食客出手阔绰，但她旁边的女人好像不怎么高兴，狠狠地拍了他一下，“油炸的不健康，三根就行。”
“哪的话您那，我油条吃了几十年了，这不好好的吗。”老板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又咧开嘴笑了笑。
“这街边的小摊子，能卫生嘛。”女人咧了咧嘴，男人用胳膊肘怼了她一下，她瞪了回去，气呼呼地跑到旁边的桌子坐下了。
“没说您家。还是要四根，我吃。”男人脸上挂着些尴尬，周围的食客却看的很热闹。他把头不好意思地歪到一边，正好和我对视。
“不打紧。大家放心，咱家的油条保证健康又卫生。”老板故意提高了音量，我看见他的唾沫星子喷进了油锅里。刚坐下的女人听见了气得使劲踢了踢桌子。
我在一旁找了个地方蹲下，看人们抢着买刚出锅的油条。并没有看他们笑话的意思，健康和卫生本来就是和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我只是在祈祷，有人能剩些什么。
看人在旁边吃饭简直是一种煎熬，我索性闭上了眼。可听着声音闻着味儿，我还是能想象出他们吃饭的样子。同样是长在脸上，耳朵和鼻子为什么不能闭起来。我又把眼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