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约会(6)

洗完澡，他站在卧室的窗前抽着烟向外看。不远处的街上一对中学生模样的情侣正有说有笑地经过，时不时还要抱一下。
真好啊，他们现在是在放暑假吧？唉，青春真好啊，他感慨。他总觉得自己老了，其实他也不过二十多岁，但他老是觉得自己已经是个老人了。
高中毕业时，他鼓起勇气向心怡的女生表了白，人家却告诉他自己已经心有所属了，不是他。他想到这，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把烟按灭在窗台上。
上大学后，他又谈了一次恋爱，实话说，他到现在喜欢的还是大学时候的那个女孩。然而既然已经分了手，他只觉得无可奈何，没法再做什么，再说什么了。
想起这些东西来有什么用呢？没有，徒增烦恼而已，解决的办法更是像他呼出的二氧化碳一般，混在空气里，什么都看不见。没有作用，没有解决方法，那不再想便是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今天与她的约会，他这样想着，抬头看看天空，一艘飞碟从天边掠过。
飞碟啊，真酷。这么说，外星人真的存在咯？
到了下午五点半，他决定要出门了，早点去总是没错的。他换好衣服，走出家门，利索的锁好了门。两秒钟后，他又把门打开，径直走进洗手间，对着镜子看看自己的头发，用蘸水的梳子拨弄了两下，然后把下巴上的创可贴撕下来，抬起下巴从镜子里看了看，伤口很小，基本看不见。他走出洗手间，提起垃圾袋，从桌子下拿出杀虫剂，胡乱喷了几下，希望能剿灭那几只烦人的苍蝇。做完这一切后，他才又一次锁好门，心满意足地走了。

然而下楼时出了点小意外，他踩空了一级台阶，摔倒了。他站起来，右腿火辣辣的疼。楼道里很黑，他看不清自己伤的如何，他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撩起裤腿。右腿擦破了一大块，裤子都有点磨破了，看样子得去小区门口的诊所处理一下，这让他有点烦躁。他捡起垃圾袋，借着手机的光把滚落在地上的三个烂苹果拾了回去。他这时才发现，手机已经快没电了。该死，忘了充电。
来到楼下，他用力把垃圾袋朝着不远处的垃圾箱扔了过去，却没扔进去，垃圾桶后传来野狗的叫声。不会砸到了吧，如果真的砸到了，那抱歉了，他心说。
天气一点点闷热起来，云不知道从哪里浮现出来，也许是飞碟带来的吧，他想。大概要下雨了，他后悔自己忘记带把伞。等到了诊所时，云已经遮蔽住了夕阳，只留下一点惨淡的红色微光。
他推开诊所的门。怎么了，大夫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问。
腿破了，他指指右腿，说。
坐吧，大夫说。他便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似的，乖乖地坐在凳子上，不敢乱动。他在心里是有些敬畏医生的，也许是和小时候经常生病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