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歌唱动荡的青春》第六章 极夜（一）——夜幕降临，空气在燃烧(4)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防空警报声，接着就是密集的防空炮开火声。“嗵——嗵——”一声声沉闷的炮声织出密集的弹幕。“看来有空袭，”我想，“近了跑不了，远了不用跑。”就无动于衷的继续坐在那里，任由防空警报在那里恶鬼哭号般响着。
可突然在一瞬间，天花板似乎破碎了，崩出了石子跳得到处都是，灰尘弥漫着整个房间，像是有人扔了个烟雾弹一般啥也看不见。一个东西穿过天花板掉到了满是伤员的地上，掉在人体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咳……咳……”等到了烟雾散去，我才定睛去看那个地方，其他人也停下手中的活，惊讶地看着那个砸穿了天花板的东西。
被砸到的那个伤员当场毙命，那东西几乎将他拦腰砸成两截。腹腔里的内脏被崩得到处都是，血喷在那个物体上。那个物体是椭圆形的，浑身上下闪着暗蓝色的光泽，后面有一个正方形的尾翼一般的东西。我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这东西……我突然想起来时，瞪大了眼睛。那是德国空军一种10千克装药的炸弹，经常用轰炸机沿着战线扔，用于反步兵，我曾1940年见到过这玩意的哑弹。

“后退！有炸弹”
时间仿佛凝固了，我顾不得什么，拉起脚边的担架向医院门口跑去。我在这时只乞求它可以多给我些时间。所有人都面色惊恐。可并没有多少人动，也许是被吓傻了吧。我拼命地呼喊着，却只有几个人拉着担架向外跑去……
突然间我的眼前亮度骤增，似乎在一瞬达到了顶峰。我的身子像几乎没有重量的羽毛般被抛了起来，耳朵听到一声巨响，那声音似乎要把天地震碎，之后便什么也听不见了。我似乎像一个没有束缚的灵魂，受不到地球的引力，一点知觉也没有，甚至听不到任何东西，眼前只有白花花的一片……
我重重地落在了地上。我努力睁开眼睛，却一片混乱，什么也看不清楚。耳朵又能听见了，却只有嗡嗡的耳鸣声。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头，我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那是一摊红色的液体，一转头却看到了身旁的一个球形的物体。
那是一颗头，准确地说，是半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