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7)
由我来改造你,由我来帮你一把,你会成为对称的‘天命’!”
挑起那个网,手匠端详着,思索着“艺术”。
先是聚骨,不急着剥离几层系膜,牵连的诸血管可先放置一旁,优先挑选。大部分过粗过凹者均可卸弃,余下圆者片作骨晶,长者削为骨刺。骨晶作为夹壳,骨刺接到壳内侧,此为框架。再是摞摞的肌纤维,为使其不独散弥开外,应只在小范围内抖弹,至其松疏,再重捻作长线,可仿蛛丝结网之类,内粘到夹壳间,使其向里紧缩。大区的脏器手匠已可熟练地用微虫模拟的机械结构来代替其功效,唯有大脑这一肢,他不可不大费力气地誊皮撰形,剃去杂精却不再需要的言语、运动、内脏等功能,只为暂且重塑为一较小而四方对称之物,便于放进他最新的对称杰作。浆果般逸散而在空中凝成小泡的,乃是诸血球团、淋巴结与胀浮的神经细胞。洒洒汗,摸来那些竖白杂猩黄、暗红的点缀,顺纹理漫涂在骨壳的内线上,星盘样的众众小泡齐甩出不知从何反射的高光。细胞,可暂且肆意扔在壳中。
“生命线的间缝中细漏出生灵的辉光”。手匠将颂的生命线装填在“祺诃·明邑枪”中,对着骨壳shoot。枪力驱驾生命线并连着骨壳驶到视点的远方,而当它终于回归静止,生命线也已然缠尽,纤维被连起,血管开始流通,这骨壳终于有了些生命的样子,似蛛穴那般错综,也似垂钟那般纤巧。被最后的几个部件牵引着回到它们的母体,手匠又来到了骨前,他胸前端着的,是一只图腾形的只眼,针孔壁上挂滞的耳弦,还有最重要的——原样的声带。这些部位受着生命线的牵引自己归属到了该去的地方:耳弦在骨壳上凿过两个针孔,只眼现为球壳上45度角处的图腾,声带处在绝对的球心,让其他所有的躯件,成为它的共鸣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