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殓）何必留下（4）(4)

“是，放大人性是件可怕的事，人们常以为自己能控制人性中的恶，但实际上他们太高估自己直面它的能力了。”他满脸不在意地说着他们的事，一边掸去衣服上沾染的灰，一边问我，“伊索，你的负面情绪也被放大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我一直知道，但无能为力。”我偏过头去，有些不太敢看他，“所以我来找你。”
“我喜欢你这个样子，这么坚信我是你的救赎。”
我颤抖了一下，收拾领口的手不经意按到了肩井的红痕，疼痛让人有片刻清醒，我转开话题。
“我们帮忙去找罗夏吧，他失踪了。”
“罗夏我们不一定能找到，而催眠医师，也许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会慢慢忘记一切的，直到最后他只记得自己是个屠夫，彻底融入那个角色。”
“你不愿意回去？”
“伊索，你不喜欢任何一个世界，那你就只要待在这里就可以了，我将是你以后唯一的世界！”他抓着我的肩膀，阴谋和算计充斥了这位太阳神金光流转的眼睛，“我赐予你生命里的太阳，如果你要走，我会剥夺你的一切。”
“阿波罗你怎么，怎么会这么说……”
我愣住了，一时间有些惶惑。

他轻笑着恢复了原样，为我解释道。
“伊索，这是我人性里的恶，我爱你，所以我一直抑制它。我如果回去那里，情绪被控制，恶意被放大，我无法直面心里的恶，只能低头顺从它，将你囚禁，这种情况下你还敢让我回去吗？”
我看着他坦然承认心里的恶念，突然想到了罗夏！
“不好！除了被催眠控制后变得冷漠，罗夏他一直没有被学校的氛围影响，这么特别的他肯定是被人盯上掳走了！”
我拿起手提箱和回忆录就要往回走。
“我要赶紧回去告诉催眠医师！”
“我就知道你不会留下。”
阿波罗背对着我，捡起一页空白的纸。
“抱歉，我很快回来。”
我查觉到他的失落，但此刻也顾不上太多了，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们既然没有逃出去，再不签协议去等待区，就要被强制分配给某个庄园了。
但等我到了学校，我只看到催眠医师被刻有某个庄园图标的马车强制带走的情景。
我追上去，喊停了马车，请求跟催眠医师说最后一句话。
“罗夏是被人掳走了。”
“现在说有什么意义？”他满脸嘲讽地看着我，“我看到你的回忆里，罗夏说过的那些话，从前那么多出声的人对你说过，你都不会反驳。唯独今天，你偏要揪着罗夏不放，你是跟他有仇吗？还是非要笑话他，才显得你见解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