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雷】圣艾尔摩之火（下）(10)

是自己的房间，熟悉的墙，熟悉的床，熟悉的落地窗，熟悉的凌乱文件以及墙角高高累起的公文。雷狮踩着满地废纸，厌烦地用鞋尖把它们汇在一起，踢到一个愿意容纳它们的墙角。犹豫把渴望打磨得剔透，没有什么阻止的理由，所以雷狮蹬掉了自己的棉拖鞋，扯下袜子，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像是得到了一种极大的快感，光着脚在落地窗前一圈一圈地踱步，满地都吞噬了我的温度，满地都不留痕迹，甚至因为遁入更沉的黑色，地板也跟着降温。无趣突如其来，雷狮用凉透了的脚板拂掉了一层码好的文件，纸页扑腾了两下，撒了一地，密密的黑字就像蚁窟里劳碌的工蚁，恶心的要命。雷狮又把脚送进了拖鞋，柔软的布料簇拥着他的足，嘘寒问暖。与之前一派的做法，还是墙角，却是散乱如麻。秩序诞生于无序，但已成规矩的事物却很难回归本来。
他第一千次推开往生门，也是第一千零一次质疑眼前的世界。心知肚明，这是一场涉及真理与公平的拉锯战，指尖划过门扉上摸索出的凹痕：真理与人性至上。毫不犹豫地从玄关绕到出口。
很自然的，阳光破开夜色缔造的牢房，门外的人例行公事地督促他洗漱，用餐，晨会以及会见重要来宾。

但料是雷狮怎么想也不会猜到所谓的重要来宾会是穿着裙子的嘉德罗斯。
矮他一截的身子，撑着一件蓬松的，却分明透露着几分傲气与鄙夷。
雷狮好奇地打量了一番，啧出一声。
“是袍子，渣渣。”
但随着话音落定，嘉德罗斯的鼻子诡异地长长了一寸。
“是袍子！”又是一寸。
嘉德罗斯气得跳脚，骂骂咧咧地重复了几遍，鼻子疯长。
到底还是停下来了，嘉德罗斯顶着匹诺曹的鼻子，走到雷狮跟前，恶狠狠地踩了他的鞋子，最后说了一遍：“是袍子！”
雷狮是被吓醒的，仰头看见黑色的梭形瞳仁试探着移向他，在灿金的底色上印上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的爱人的举动，装作若无其事，飞快把注意力转移到蛋上。
雷狮叹了口气，躺倒在龙缩起来的小爪爪上，你是对的，还是养个皮小子吧，别糟蹋闺女了。还有，分明就是裙子嘛。
两个人又轮了几天班，熬到了一个很水灵的闺女。湿答答的蛋壳被小姑娘含着，嘉德罗斯怕蛋壳有些脏，便轻扯了两下。吓着小姑娘了，眨巴眨巴眼睛就哭出了声，末了还打了一个带着小火苗的哭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