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暴雨中，世界隐灭(10)

自己的被子已经被盖了上去，自己的头顶上敷着热毛巾，在只有两个人的世界里，不必多想便知道是谁做的。
博士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那个约定，他承诺过他不会离开她。
其实她也只不过是个孤独的小女孩，孤零零地游弋在世界上，哼着谁也听不懂的歌。
博士疲倦地靠在墙上。
“我该怎么办？”博士喃喃地说，泪水不知不觉间滴落在脸上，就这样挂在脸上，“我该拿你······怎么办？”
斯卡蒂听到了动静，睁开了眼，轻轻起身，用手擦去博士脸上的泪。
“博士，不哭。”斯卡蒂对着博士，低声地说。
博士呆了片刻，忽地抽了抽鼻子，抱住了斯卡蒂，靠着她的肩膀，嚎啕大哭起来。
他已经太累了。
窗外，暴雨就这样一直下着，雾蒙蒙的，占去天与海之间所有的空间。
（六）
斯卡蒂紧紧拉住博士的手，漫步在盐风城的街道上。
暴雨吞没了一切，雨水汇聚成溪流，四散在街道上，往日的痕迹被雨水抹除，好似一切从未发生过。

博士出神地看着眼前残破的一切，静静地伫立着。
“博士，还是回去吧？”斯卡蒂看着他，手握地更紧了，“外面太冷了，回去吧。”
“就这样吧，让我再待一会。”博士沉默了一会，低低叹息，“一切都结束了吧？”
斯卡蒂听出那话里有淡淡的失落，沉默了一刻，点点头，“嗯。”
博士嗅到了空气中的腥气，是远处海的气味，他突然想到以前在罗德岛时，凯尔希一直不喜欢海的气味，他曾经好奇地问过她，她说大海的腥味里有一股气息。
隐灭的气息。
“暴雨会洗刷一切，”博士就这样想着，“它们并不知道如何哀悼。”
“我想最后去一个地方。”
海岸边。
博士静静地站着，眺望着，远处的海岸线早已扭曲，暴雨骤降在海面上，卷起灰暗的怒涛拍打在海岸上，转瞬变幻出无数的白色水花，博士立在寒风中，风把雨拉成猎猎飘舞的大纛，无声地飞扬过他的身边。
“博士，走吧？”斯卡蒂不放心地拉住他的手，“这里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