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4)

拾壹
“林夕，你愿意吗？从此时间回到沈泽欢死去的日子，只不过死掉的人，是你，时间将从头缓缓流动……苏婉的人生中将不会再有你的轨迹，顶多，你不过是她的一场旧梦，不会和她相遇，不会与她相爱。林夕，即便这样，你依然愿意吗？”
细细密密的血珠从指缝渗出，汇成血流，沿着他的手流下来，滴在地上。
林夕的眼睛猩红，“我愿意。”
女人露出了颇具玩味的笑。
拾贰
林夕向苏婉求婚了。
那天苏婉应该是很高兴的，她很久没有像那天一样笑过了。
他们结婚了。
拾叁
“好，那么，待黎明到来之时，也就是沈泽欢丧命之时，你便会代替他而死……”
“谢谢”，林夕转身，出门。
黎明即将来临，日出的美景于他而言却不过是死亡的召唤。而就在这一刹那，林夕惊讶地发现，自己竟坐在火车上。
而这时的林夕却只有一个问题。
昨晚她睡得好吗，还做噩梦吗？
如果在你梦里的，是我，大概你不会再做噩梦了罢。

爆破声传来。
林夕苦笑。
林夕，林夕，终究不过是，一个梦字。
拾肆
沈泽欢将大衣搭在沙发靠背上，坐下。
苏婉正在看报纸。
“小婉，在看什么？”
“昨天长沙一号线被日寇轰炸……”苏婉把报纸举起来，指给他看，“这是遇难者名单。”
苏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一份遇难者名单，可她还是一字字逐字看了。
“奇怪……”苏婉无措地看向沈泽欢，将沈泽欢吓了一跳。
“为什么，泽欢，为什么我会哭……？”豆大的泪珠从她眼里迸出来，像是在奏一曲无声的挽歌，“为什么……我好难过……这个人……林夕……我、我认识吗……？”
沈泽欢只能手足无措地给她擦着眼泪。
“我想起来了……我好像……见过他，在梦里，对……在梦里。”
他重启了她的人生，自己却不过化为她的一场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