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善始？善终？(11)

「……我也说不清。我只知道，小姐活得一直都不轻松。」
念着陈晖洁孤独的背影，厨娘如此感慨。
「你眼里的小姐就是无忧无虑的千金。只有跟小姐一样的可怜人，才能真正体恤小姐的可怜。」
胡小祢摩挲着手，越想越不是滋味。
重缝寒假临近结束的某个傍晚，胡小祢小心地敲响了陈晖洁的房门。
响过三声，却无人来开。门沿连一丝光也未曾透出。
「......小祢？」闷闷的声音。「什么事？」
「小姐。」胡小祢小心地说。「有你的包裹，魏家信使带来的。」
陈晖洁抱着膝，倚坐在门边，为要不要起身而迟疑。
能把东西寄来这里的，还会有谁呢。
「是苏州的包裹。」门外的小祢今天似乎格外啰嗦。「魏文月小姐从苏州寄给你的。」
舅妈寄的？
陈晖洁扶着墙，慢慢握住生寒的门把。
只是借着舅妈的名义而已吧。

「给我吧......」
话音未落，胡小祢就一溜烟走掉了。陈晖洁捧着小祢塞到她手里的包裹，满心疑惑。
轻轻拆开了包装盒，陈晖洁立刻怔住了。
久违的笑容，久违的素白。向着主人，布绒小熊久违地敞开了它柔软的怀抱。陈晖洁抚摸着熟悉的素丝绒，惊喜万分。
与它一同从苏州归来的，还有一封小小的信。
信是塔露拉写来的。那样飒爽的连笔，只消一眼，陈晖洁便看得出。
她小心翼翼地抚平了那张纸条。
晖洁：
有些事一旦发生，便再也无法阻止。有些伤一旦刻下，便再也无法消除。
很对不起，晖洁。我从不是个称职的姐姐。
但我还是想努力一把，去尝试弥补我为你带来的伤痕。哪怕只有一点。
于你而言，那个秘密也许真的不甚美好。但我一直期待着，期待着能与所有人共享“我是你姐姐”这个事实——你是令我自豪的妹妹，这无须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