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第二回：叹慕容别村诉樊情 哀南宫上山迎新梦(2)

“你是这里唯一活下来的人罢？”那人走到南宫的面前说，他的语气沉稳有力，不太像一个年迈老者说话的样子。
南宫像发呆一样点了点头，他无助的目光看向老者的眼睛，什么也没有说。
老人用布满皱纹的手拉着南宫的手腕，轻声说：“吾名慕容荟桢，居于这山上的白宗。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叫……”南宫支支吾吾的说。他还是没能完全记起以前的事情。
“没事，再想想罢。”慕容荟桢好像淡笑了一下，扶着南宫站了起来，用手轻抚南宫的背。
曾经的画面又浮现在了南宫的脑海，只是这次他竟然没感觉有那么痛苦了。他并没有多费劲的想起那些画中场景里的声音。
“我叫……南……南宫……蔷。”南宫似乎不太确定，支支吾吾地说。
“蔷儿啊……”慕容很快接上话，似乎他早就知道南宫的名字。他好像还想说些什么，却很快把话吞了回去，只是看了一眼南宫，叹了口气。
“慕容爷爷，您今天路过这，应该以前就知道这个村子吧……”南宫的眼神里像是又浮出些许痛苦，这句话他应该已经憋了好一会想问了。

慕容荟桢合上眼，摊平了他饱经风霜的眼皮：“嗯。每次我去外林采药，都会路过村子的边缘，只是很少进来村子里过。”荟桢将苍白的手放在南宫腰间结痂的伤口上，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南宫顿时竟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了，“其实，我曾经看到过这一天，这是看不清它所在的日子，一直没能做些什么……可现在还是……”慕容脸上那些浮动的情绪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竟是副透着点坚定的神情。
“您……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南宫看向慕容荟桢的眼睛，不解地问到，“您知道我的村子……会……变成……这样？”他的嘴角颤抖着。
慕容荟桢没有直接回答南宫的问题，他睁开眼看向洁白的雪地，说：“一切都还是因樊国而起啊。”他弯下腰拾起一把雪，撒在大坛的尸体上，并一遍遍的重复这个动作，“为了达成他们那荒唐的事，害死了这么多人。”慕容荟桢依然不停地用雪掩埋着尸体，南宫看着他，心里更是滋生了迷茫。
“樊国……是什么……雪原的外面，还有别的世界吗？”南宫嘴里蹦出的每一个字都好想在摸索着什么，夹杂着不确定在里面。
慕容荟桢默不作声，又抓了一把雪撒在祭坛上·，现在祭坛上小一半的尸体都已经被白色覆盖了。他在想着白宗的事情，想着樊国的事情。曾经在看到这一天的景象时，他的心中便顿时滋生了一种无力感，而此刻，这种无力更加强烈。虽说是趁他不在，但樊国在白宗领地内对平民的村庄做出这种事，已经是对白宗赤裸裸的挑衅。可是慕容现在救不了已经死去的人，也不可能带着白宗的人去找樊国的人复仇——毕竟没有什么证据能直接说明是樊国做了这件事，即使去了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况且白宗和樊国的实力差距赤裸裸地呈现在那里，那样的行为轻率又鲁莽。最关键的是在这个樊国势力强大的江湖上，保住白宗没有被樊国军队铲平的仅仅是国家与宗门之间的礼，义，信。虽说白宗是天下大宗，但真正有实力的弟子数量已经远不如从前。要是真问白宗在这事上能发挥什么作用，也只能勉强试试能否在同样的事发生时保护村民，可即使是想要有资格做到这点，现在白宗的实力也有些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