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楼(2)

“什么？”
“…我…”
“不不不，攸原，什么也不必再说了。如果你靠这种方式来回答我，就不必再说下去了。”
“雪薰…”
“我说可以了！你听不懂吗？我很伤心，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伤心的时候感觉不到你在认真为我们考虑。我只是说了无法逃避的事实！你活不下去的，为什么执念依赖那些所谓的作品？你写的东西没能给你带来什么可你就是不愿意改变！”
“雪薰，我能够…”
“你能做什么？我恳求你说出来！我为了我们俩的生存已经在三周之内找了三四份兼工，可你依旧做着什么艺术能养活你的大梦！你想安静？好！我还你永久的安静！”
……
没有声音。房子里良久也没传出能够让他安心的声音。
她确乎走了。也许房门还开着，他没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但这些对他来说已然不重要了——因为世界安静了。
待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还保持着僵硬、紧绷的站姿立在床上。
刚才发生什么了吗？攸原心底还留有些许发作的余威能让他感觉到刚刚的确发生了什么。
是什么呢？
他知道雪薰还在厨房里煲汤。那是头痛之前的事了。汤的醇香沁人心脾，这样的气味让他感到安心。他想起雪薰的建议，让他不要继续痴迷那些没能脱颖的作品转而去找几个教师类的工作来保证二人的生活。

确实如此，他思考再三，认为怎么也该为雪薰负责。于是，他下定决心与雪薰立誓并大步向厨房走去。
他看见她带着隔热手套端着汤煲，唏嘘着向自己挪移，便急走两步迎了上去。
“雪薰，我认真思考过了，你说的对，我应该为我们两个人的生活负责，所以今天起我就去找新的工作！让你受苦了…”
攸原盯着火上的汤煲，一脸爱惜的说。
……
“怎么？雪薰，你不信任我了吗？我是不会让你失望的，我这就出去工作！来亲眼见证吧。”
他拉着她的手颤抖着走出了大敞的门。
汤煲下的火燃的正旺。
来到街上，攸原横冲直撞。他右手紧紧的攥着一把厨刀，左手漫天飞舞，口中滔滔不绝。特立独行决不能形容这样的攸原，他已然疯癫了。
头越来越痛，他感到自己的双脚仿佛踩在绵云里。步履蹒跚，踉踉跄跄的走着，他不能停下来，因为他立誓要雪薰见证自己的改变。
“瞧啊，薰，今天的天气正是为我们的新生而降下的庆典，绚烂夺目的阳光，清新醒目的空气，连花木也在为我们歌唱。”
说完，他转过头去，看到面无表情的雪薰像尸体一样跟在他后面，好像根本没听见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