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OUL—枝江童话：雪人(7)

阿宛仍在忙碌，并不明亮的灯光映照下的她挥去汗水，感受到其它光亮，叉腰转身，嫣然一笑。
雪地上两排脚印，石头和小丁已提灯而至。
“欸？你们来啦。”像是一句废话。
“嗯。”二人点头。
“那，你们想明白了？”
“我早就想明白了。”
“嗯——我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
“你呢？”
“我没怎么想，因为我一直相信她是真的，她就在这里。她可以在这里，可以在那里，可以在任何地方，可以不在任何地方，但永远在这里。”
沉默.....
“那我应该是明白了。”
“我又开始不明白了。”
“一起把雪人完成吧，见到她就明白了。”
三个孩子开始熟练地工作，堆砌与雕琢依照心中所想，依照脑中记忆，依照自我情感，重塑、修改、完善、修饰，石头只感觉越堆越轻松，越堆越明悟，越堆越喜悦，堆雪人的过程就是他思考的过程。经过近一晚上的努力，雪人终于完成了。
漆黑的大地上三盏灯撑起一片光明，雪之少女在光明中重现。

“等一下，这里很关键！”石头小跑回家，蹑手蹑脚地进屋摸了个瓷碗出来，扣到雪人头上。
三人相视一笑。
石头摘下毛毛帽，走到雪人身前，轻触她的面庞，感受着虚幻，感受着真实，思索着她的生与死，前世与今生，体会着彼此的联系，情感与羁绊，闭上眼，脑海中刻着晦涩词语的石碑都化成齑粉。再次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真的什么都明白了，其他孩子也是一样。
石头俯身抓起一把雪，又放开，指着雪人：“这是她，又不是她，她是她，只因为我们相遇。”
阿宛轻拍雪之少女的肩：“她可以在这里，也可以不在这里，可以在任何地方，可以不在任何地方”
小丁拍了拍胸膛，彻悟地微笑：“她是真的，她就在这里。”
“她就是她。”
石头笑道：“以后每个雪期，我们都来堆雪人，跟她见面。”
“哦？那要是有一天不下雪——”
小丁绷不住了：“不都入脑了嘛，在脑海里堆一个就好了，不过到时候可就是各堆各的咯。”
雪期的最后一个夜晚将尽，他们百无聊赖地在雪地踩下一圈圈脚印，等待黎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