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OUL—枝江童话：雪人(4)

一阵沉默……
“那她还是只属于我们的最好的朋友吗？”
“嗯……”阿宛啜泣着点头，还沉浸在悲伤中。
“嗯？”石头侧过头望着小丁。
一阵沉默……
小丁昂头看天空，不知想着什么。
天上几只麻雀飞过，停到附近的树枝上，沐浴温暖初阳的它们叽叽喳喳地叫，树上的冰雪也消融，一块一块的往下掉，不发出什么声响，重新露出鲜绿色的枝叶，远处的片片森林和草地的绿色也铺展开，雪之国顷刻间生意盎然。
“那她还是只属于我们的最好的朋友吗？”小丁的视线回到雪人。
又一阵沉默……
突然学着用大人的语气说着生硬的话的他，呼了一口气，眼神冷了下来，侧头看向石头和阿宛。
“你什么意思？”石头盯着小丁的眼睛。
小丁又思索了一阵，用了很大决心，用力重复道：
“我问，她还是不是只属于我们的最好的朋友！”
莫名其妙的语气把悲伤的气氛一扫而光。
无名火起，小丁腮帮微鼓，嘴里一动一动的，像是心爱之物被抢走一般，语气却是无比冷静，全然不似孩童：

“既然融化后会消散，消散后升到天上又会落下来，等到下个雪期，下下个雪期，她是不是会再被其他人堆起来，成为他们的好朋友，被其他人围着转，跟我们再也没关系。
石头和阿宛不说话。
孩子们开始学的像大人了，首先学会了默许。
“她是不是在被我们堆起来前的上个雪期，上上个雪期，上上上个雪期，也是别人的雪人！”
小丁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缩在袖口里的手在抖，年少的他仿佛在一个清晨看透了许多，成熟了起来，也苍老了起来。
第一次感受到彻彻底底的失去，第一次思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第一次觉得自己幼稚想要决裂，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真实的背叛，孩子的梦像阳光下流光溢彩的泡泡，被现实的针刺破了，从幼稚的幻想中觉悟，从入脑到出脑，像个大人一样想些实实在在的事情。学着像大人思考，却没法像个大人一样解决，便只有宣泄，是悲伤抑或是愤怒。
“都是假的，什么只属于我们的最好的朋友都是假的，都是入脑了。”
“你觉得你是她的好朋友，她还残留着上个雪期的人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