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平衡师第四章 北国的梦（cyz漫研社接力小说第二季）(3)

我缓慢地半躺在医疗椅上，调整姿态和仪器参数。
“这是我第一次钻进一个昏迷者的潜意识里，我只能说我什么都无法保证。”
“没问题。外面会另有一台催眠仪实时监控你的记忆。也许这么说不好听，但你只是我们插进患者潜意识里的摄像头。记住，要试着互动，无论对方是什么。这不是记忆，信息不会自发地流到催眠仪里。”
“好的”
我闭上了眼睛。
黑暗出现了。
这之前连黑暗都没有，有的只是虚无。
伴随着黑暗而来的还有寒冷。
黑暗是好事，因为虚无连色彩也没有，像深邃的深空。
耳畔有微弱的瘙痒，如春风拂面，那是时间的流逝。
凝冻的河水融化了。
一根没有宽度的银丝横亘在眼前。单向的箭头，永恒的流速，萦绕着无数个故事，无数个记忆的切面。切面都是黑色的，像蒙上了一层幕布。每一个念头都不得不臣服于它的脚下，我却踩着轻盈的步伐凌波而过。
光的出现在很长时间以后。一开始只是一片随意的光晕，缺乏意义，只是代表着实体的存在。又过了很久，世界的样貌才刚开始显现。意识在严寒之中努力辨认着，迟钝的意识笨拙地掠过几座雪白的山脉，又落在一张模糊的人脸上。很快人脸移开，露出了铅灰色的天空。

紧接着，我感觉自己正试着被人扶起来。
“怎么了，大哥哥？你还好吗？”柔软的声音来自身旁的女孩，那声音冰凉细腻，像含在舌底的冰片。
这就是……她的二级意识吗？
她穿着一身雪白的连衣裙，墨色的长发随海风飘扬。脸型和受害人的照片几乎一样，但更年轻，眼神却很成熟。第二性征尚未发育，头身比约为六点五，估计年龄在12岁上下。在她的身后，巍峨的火山占满了近半的视野，山麓还有五彩斑斓的地衣和蓝镜般的湖泊。北风呼啸，严寒笼罩着一切，但身后的海洋仍未结冰。
“我很好…”我捂着脑袋站起身。进入他人潜意识的感觉像是喝醉了酒做过山车，脑浆都快被摇匀了。“你是？”
“我是？我就是我呀”少女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紧接着又莞尔一笑，“很久以前就在这里了——很久这个词也不准确，毕竟时间在这里是没有意义的嘛”
“时间？没有意义？”
“对呀”她面对着凛冽的寒风，愁容满面，“天空永远灰蒙蒙的，风向永远是偏北风，海水永远冰冷彻骨又无法冻结，火山也永远平……好像冒烟了。”她露出苦笑。我放眼望去，远处的火山确实升起了缕缕薄烟，伴随着大地的微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