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8)

“对不起，夫人。这是我的本职工作。请您松开手，您妨碍了我的正常工作，否则我会从您的手上踩过。”
玛格丽特缓缓收起了手，她看着自己的童年碎成一地黑片，又被清扫到最肮脏的垃圾桶，她想趴在地上痛哭一场。
还是没有人扶起她，她只能自己慢慢地爬向一个角落里。
玛格丽特的丈夫大约有两周没有回来了。
玛格丽特还是在角落里生活，她倒是觉得这偌大房子的一小角是那么安静，那么舒服。
她的腿已经明显不能走路，只能爬着慢慢往前走。她的两条腿从膝盖以下开始神奇地慢慢变成模糊的椭圆，开始成为只能用膝盖磨着走路了，但她又觉得这是那么轻松。
童年的舞步随着春风飘走，玛格丽特浑然不记得这一切了。
她开始学着淑女的模样生活，很少说话。在玛格丽特的大脑里，只有她在梅丁学院学习的礼仪变得越发清晰。她放弃了思考，因为淑女不需要思考，会有别人帮她们思考的。
有时也总碰上来她家里拜访她丈夫的客人，这几位男人都带着他们的妻子一同前来，这几位太太也是同玛格丽特一般的淑女。可令人感到惊诧是，时值半夏，她们确实穿着夏装，可在有的地方却身着冬天的衣服。她们是在不同的日子来的，她们之间也互不相识，却行动出奇地一致。一位太太穿着漂亮的连衣裙，手上却戴着皮手套；一位太太刚换上新夏装，脖子上戴着与时节不符的棉围巾。她们尖声尖气地在屋子里笑着，像是启动的警笛。

这些客人都是由茵耐妮来帮忙接待的，因为玛格丽特残疾的腿是没有办法见人的，她只能坐在屋子里的角落，紧锁住门。这位小姑娘，茵耐妮的脸上也出现了些别的神色，这神色像是预定好了一样，又经过了上百次的练习一般恰到好处。她向着这些客人鞠躬，微笑，轻轻一说：“真是不好意思！先生和夫人出远门去了，还要待几个月才能回来呢！”
我们的小说到这里也快要结束了。
在最后，玛格丽特的丈夫回来了。
这是他最后一次在家里吃饭，吃完这顿午餐，他就要坐船去到大洋彼岸。
玛格丽特一如既往地沉默着，她没有腿了，就只能跪着在地上走来走去，为她丈夫送来一碗饭。长时间的低头与沉默使她的脸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当她抬起头时，脸上的五官消失，仿佛晕染成了一幅东方的水墨画，覆盖盘踞在她脸上。
她的丈夫在那一瞬间也不再冷漠，而是对着她笑了起来：
“玛格丽特，你终于成了一位淑女了。”
（有一些讽刺的地方及一些暗喻，没写过小说，文笔比较烂，还请多多关照⁄(⁄ ⁄•⁄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