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祈祷》-第四十六章 无前(3)

“看着我，百栀。”
随着话语落下，眼前的森林霎时间转变成了无边无际的草原，蔓延至地平线外的的青草地连接着摸不着边际的远方。而这篇草原，百栀是认识的。
“这是你的精神世界，对吧。”还是熟悉的声音，只不过，这次的声音之源，终于有了实体。
站在百栀面前的，是一个双瞳灰沉、样貌和身形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女。
少女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她凑近百栀，开始机械般地抚摸她的侧脸。而百栀却没有办法反抗，只是任由着她摆弄着自己。
少女的不带任何情绪地抚摸着百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仿佛是在完成某种任务一样。而后，待她重新站起身子与百栀对视时，她将脑袋靠近百栀的耳朵，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对百栀说道：“你还记得这些时候吗。”
“这些时候…？”
只见那个“百栀”轻轻挥手，抹掉的是整个精神世界的景象。只过一眨眼的时间，甚至都来不及看清切换的间隙————再回过神，二女已然来到了一个小房间内。
相比于那灰瞳百栀的淡然，这边的百栀已是张着嘴，两眼之内写满了惊愕。她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一切。

这是天安，苏家，二人蜗居的房间。
一切都收拾得整整齐齐，叠放在一旁衣物，昨晚未燃尽的残烛，以及织了一半的毛衣，这一切都显示出房间一直有人居住过的生气。桌上的戏本摊开着，页面停留在《玉蝉泪》的第二幕。虽是秦腔，百栀偶尔也会翻来这些异乡剧种来看看，背上一两句倒也不是坏事。
“这是你制造的景象吗？”百栀在屋里走动了几圈，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不，这是你的记忆。”灰瞳百栀并没有被什么东西吸引注意力，木头一样站在房屋的中央，好像一切都事不关己。“我只是从你的记忆中转变视角，将主观变成旁观而已。”
“所以呢？你要给我看什么。”
“…”
面对这个问题，她沉默了。
“不要浪费时间了，”百栀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说道：“快点让我出去好吗？但凡再晚一点…”
“这里不受时间的影响。”
“但是、但…”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些事你本该做得更好，却总是造成像现在这样的局面。”
听罢，百栀愣住了，顿时把想要说的话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