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重蹈覆辙(9)

她们不敢靠近，来的太匆忙，一身便装，怕涨潮时海浪沾湿了鞋。她们商量好去盘山公路等出租车，不管卫迟迟了。
出租车司机开了天气预报，下雨的时间提前了，林琅问她：“这里的雨下起来没完，一定要今天走吗？”亓海灵正专注往外看，只回一句：“不会下雨的，绝对不会。”林琅轻轻往后一靠，打消了劝她的念头。
还能再拖一拖吗？林琅的一见钟情层层叠叠，在昨夜星空助长下发酵成惆怅的雨水，总也没个完。
她目送亓海灵在阴云中走远，左手拿着照片，右手拎着伞，等到背影彻底消失，发觉鼻尖上凉了一下。
淅淅沥沥的，不紧不慢的，是个春末，是个夏初，是个开始，是个结束。
她什么也没拿，近乎孑然一身地就走了，很快就会回来吧，林琅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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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杯！”林琅一饮而尽，上唇沾上一层啤酒的白沫。大学毕业前一个晚上，一帮好朋友又找回青春年少的自在逍遥，酒吧烧烤KTV，卫迟迟家的小别墅，两点半星点灯光的大街，林琅被人架着往回赶，眼睛睁不开，还要唱情歌。
“林琅，你给谁唱啊？”他们又问。他们老是问，林琅，这个漂不漂亮，那个帅不帅，你单身那么久到底在等谁。她想了想，先说：我应该是在等人吧。再问，她就加一句：“我想在雨巷，逢一个像丁香一样的姑娘。

他们不问了，都笑，从此只把这种问答游戏当做聚会保留节目。其实林琅真这么想，最好穿仙气飘飘的白裙子，半长不短的头发遮住后颈，在雨里撑一把伞，像是要走，可又回头找她来。这不很好吗？
这样日思夜想，越不觉得这是种精心勾勒的空想，倒像陈年回忆，隔了太长时间以至于记忆模糊。卫迟迟大胆猜测：“她是你的前世恋人吧。”“嗯。”林琅使劲点头，“我觉得你说得对。”
被前世恋人缠住，无法相遇今生的缘分，林琅重复着如此老套的剧情，心心念念啊心心念念，等着再续前缘，等到了毕业。
等到被架着往家走，林琅还在想，想到发疯。眼看着路过司寇的小店，过了前边的路口就到家了，她忽然回复了力气，左手右手挣脱开又甩开带起大步子窜到那黑洞洞的门前死命拍起来：“司寇！司姐姐，司姐姐。司妹妹，寇姐，寇姐。”她胡乱喊了半天，没来得及上去拉她，门被她拍开了，跌跌撞撞闯进去一片黑。
通向二楼的楼梯正对着大门，越往上盘旋着越是看不清的幽暗，桌子、柜台、首饰架子只露出模糊的轮廓，不让人全看清了去。
“啪”，有人点了一盏小夜灯，亮着柜台上一小块，正好看见这人，梨花头，黑衣裳，大眼睛，口红的颜色真好看，她唇上的一点光泽啊，越看越晕晕乎乎的，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