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3)

没人不喜欢钱，刘瞎子也一样，可这钱拿在手里，让他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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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回来了。”女仆站在门口，双手叠在一起，迎接着她的女主人。
“嗯。”女人应了一声，随手将外套给了她，径直走向了客厅的沙发，“办好了么？”
“流言已经散播出去了……周小姐。”女仆在称呼她的主人的时候，稍微犹豫了一下，显然她还没适应主人的新身份。
“我现在姓苏。”女人斜倚在沙发上，放松着自己曼妙的身体和修长的双腿，她纠正了一下女仆的话，“把毯子给我，今天我睡这里。”
“是，苏小姐。”女仆微微欠身，她拿来了毯子，盖在了苏小姐的身上，“恕我僭越，您做这种事有什么意义？”
苏小姐翘了翘自己的嘴角，她将女仆拉进了怀里，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侧脸：“想知道？”
“请正经一点。”女仆似乎已经习惯这种事了，她毫不犹豫地站起来，替她收拾起刚刚脱得满地，乱七八糟的衣服，“我只是觉得您在浪费时间。”
“时间不就是拿来浪费的么，”苏小姐捂着嘴笑了出来，她像孩子一样踢着双腿，看着面前做事认真的女仆，她总是想时不时地逗逗她，“而且我不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我只是在播种而已。”

“播种？”
“对，播种，等到收获的时候你就知道了。”苏小姐慵懒地翻了个身，“晚安，殷晴。”
“……晚安。”看着闭上眼睛的女主人，女仆殷晴抱着衣服进了卧室。
她要把衣服挂起来，女主人对穿着可是很挑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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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老旧的拆迁楼里，还有几个钉子户没有搬走。
刘瞎子就是其中之一，不是他不想搬，而是实在无处可去，他看不见，身边又没有人，很多事都不方便。
拆迁楼的小区平时几乎没人进出，可今天，小区的楼下却停了几辆车，在一堆破旧的楼房和满地无人打扫的垃圾中显得特别扎眼。
这是刘瞎子三个孩子的车。
刘瞎子坐在床上，听着耳边闹哄哄的声音，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到现在还记得，三年前他依次被这三个孩子赶出来的时候他们那冷漠的态度，而现在这三家人就像约好了一样，几乎同时出现在了他的破房子里。
他听见了厨房很久没用过的锅铲炒菜的声音，听见了几个孙子和外孙子在屋子里和楼道里跑跳的声音，听见了两个儿子和女婿一边抽烟一边聊天的声音。刘瞎子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几下——那是真的下了狠手，疼得他自己都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