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小姐的旅行（华法琳篇）【二】深城、老人、银汤匙(4)

“带路吧，我正好要去一趟你家。”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地走着，消失在一处拐角。
这样的情节，在那个酗酒的年代，几乎时时刻刻都在上演，不过是地点不同、主角不同、结局不同罢了。
这一次的主角，恰好是我。
弗兰克是十四区里的一户人家，当然，这里现在还不叫这个阴森的名字。作为一个落户在主道旁的幸运儿，他们更愿意用街道来介绍自家的地址。
笔直平坦的铃音大道像一条动脉般穿过方方正正的街区，连接着中心广场。五条干道中，吟游诗人们最喜欢沿着相对干净的铃音大道漫步而下，时而吹奏手中的乐器，时而吟诵伟岸的诗章。
弗兰克家，就位于铃音大道33号。
“十分感谢您，医生。”
弗兰克太太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掌，将一篮面包强行塞进我的怀中。
她的另一只手里，捏着一个雕饰着精美花纹的十字架，目光里满是崇敬：

“您的双手一定被天使吻过，只有您能带走我血液中的污秽，其他的医生都只是让我头晕。”
一股反胃的感觉顿时涌了上来，我吞了口唾沫，将它强行压下，有些咬牙切齿地继续说道：
“弗兰克太太，放血只是其中一环，那些配好的药剂，要记得按时泡水喝掉。”
“一定，一定。”
她笑着连连点头，拉上了门。
我叹一口气，瞥了一眼挎着的篮子里满满的面包。
果然，我还是地地道道的血魔。
随着年岁的增长，我对血液的敏感性与日俱增，对它的渴望也远甚从前。那种欲望，就像一团火焰，在我冰冷的皮肤下安静地燃烧着。
过去那种和贝娜蹲守在冒泡的陶锅前，等待着米粥煮熟的兴奋感，逐渐被漫出的蒸汽笼罩得模糊不清，唯有沉甸甸的铁箱里摇晃着新鲜血液的瓶子，才能让我心安。
没有了她的陪伴，我的时间似乎一下子变得快了起来。昔日坚固的木梁上，开始出现一处处腐朽，终让整栋木屋变得岌岌可危，不得不搬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