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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失去名字的人(25)

2023-09-15 来源:百合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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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以后,我并未按计划回到家里。
行至半程,我改变了注意,让司机将我送到初中时期经常经过的他家楼下。
或许我早该过来,但是每当我有这样的念头,不久就会因为种种顾虑被打消。
首先,我并不知道他是否还住在此地;其次,我不记得他住在哪个楼道,也不知道住在哪一层。
我尽力在自己仅剩的记忆中寻找他曾经住所位置的踪迹,事到如今令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曾经周末来找他出门打球时的方式。我并没有上楼去敲他家的门,而是沿着他家那栋大楼北侧的坡道走一半的距离,然后朝着对面窗户喊他的名字,如果他在家,他就会从某个阳台走出来,向我挥挥手,告诉我今天是否可以出门。如今这个方法基本上不太可行,因为我把他最重要的名字忘记了。但毕竟已经来到这里了,就算希望渺茫,我还是打算试一试,我在楼下徘徊了两圈,下定决心后迈上北侧坡道,这条路从未如此陡过,我每一步都走得如此小心,双腿好像有千斤重,脑子里涌现出无数令人不安的问题,但我现在显然无暇思考。大楼内,各层的灯光陆续亮堂起来,好像在刻意迎合着我的步伐。我没有理会它们,继续往上,周围的落叶被风卷起,飘飘洒洒,肆意飞舞,它们落在我的头顶,落在我的肩上,插进裤脚与鞋子的交接处,像一把把刀子在我身上切割着,他们不欢迎我这个许久未见的不速之客。

【校园】失去名字的人


他呢?他是否也并不希望我来?他还在这吗?我的脑袋好像要炸开了。
在我走到差不多位置后,我转身面向大楼,老旧的大楼内,黄白两色的光毫无规律地交杂着,中间还混迹着零零散散的黑,那些多半是已经没有人住的房间,或者是住户已经睡下。
我双手撑着围栏,尽量摆出和初中时期喊他出门相同的姿势,希望能再多回忆点什么,但回忆的仓库向来不给面子,你越想记起什么它的大门反而越不向你开放。
这天晚上,寒冬季节,围栏上冰凉的金属触感刺激着我的手掌,但我没有将手移开,生怕手一放开便失去继续呆在这里的勇气,我缓缓张开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不记得他的住处。我的视线在对面的阳台上来回巡视,希望能在某一个阳台上看到他,看到他挠着头发,睡眼稀松,问我这么晚找他什么事情?我朝他喊,没事,只是想出来走走,一起吗?他当然是拒绝,我注意到他左手拿着一本打开的本子,右手拿着一根笔。你是在写小说吗?他点了点头,朝这边挥了挥手,告诉我明天见。我不再打扰他,只是看着他慢慢转身,慢慢离开阳台,慢慢向屋内走去,然后那间房间里的灯慢慢关上,一切都这么慢,慢得好像时间都禁止了,慢得我有足够的时间去想他刚刚可能在写的小说、这些年的遭遇、以及当初引起他变化的种种事情……然后我再次喊他,想问问他这些问题的答案…

【校园】失去名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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