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失去名字的人(24)

我取下眼镜，用双手揉搓着自己的脸颊，希望能够保持清醒，牙龈的痛感似乎有所缓和，现在我只需要忍受一段时间车内不适的味道就可到家。到时候一进屋，我就要瘫倒在床上，任凭倦意侵袭，直接入睡直到第二天早上被闹钟叫醒，然后像往常那样继续带着倦意去上班。
车子不断摇晃，我几乎要将完成吃过的牛排呕吐出来，我记得着回家的路上没有什么崎岖的道路，为什么可以这样摇晃。我一头雾水地向外看去，窗外的街景正渐渐远离我熟悉的片区。可以确定，这并不是回家的路。
“怎么回事？”我拍了拍前面司机的肩膀：“这不是回去的路吧？”
“怎么会？”司机无辜地说：“我都是按照导航走的。”
他的方向盘边上确实驾着手机做定位导航，但这确实不是我熟悉的路，难道是什么时候新建的小路……又或者，难道我的记忆真的出现问题？刚刚她对我的忠告再次闯入我脑中，我不愿相信，这太扯了。我重新报了一遍地址，让他确认。司机起初十分不耐烦，但架不住我再三要求。终于在一个十字路口等待红灯的时机，他重新校对了一遍手机上的定位地址，语气也从一开始的笃定，到疑惑，再到后面又变成先前的无辜。司机确实是将我的住处定位错了方向，他将手机导航的位置更改回来，这次他学聪明了，向我确认无误后调转方向盘重新出发。

我叹了口气，再次将车窗摇下，这次我也吸取了教训，只让窗户露出一丝缝隙，避免我烦躁的情绪在沉闷的车窗内爆发。
司机开始向我道歉。两个地址太像了，自己没看清楚，他央求我不要给他差评。我告诉他我本来就没这个打算，请他安心开车。
耽误了许久的时间，我的眼皮开始打架，但我不敢闭眼，一面看着窗外的景色，一面侧着耳朵听导航的声音，生怕一不留神车又开错了地方。巧合的是，导航所指的这条路，正好需要绕回初中所在的位置，等于我再一次重新出发了。沿途的景象开始变得熟悉，学校边的食杂铺、拐角的面包坊、已经关闭的报刊亭、然后是宏海牛排……不知是谁已经将那块倾斜的招牌收了起来，继续往前，是刚离开餐厅时路过的几家店面，然后就是公交车站，我上车的位置。
费了半天劲，又回到了起点，司机接着向我道歉，并许诺我刚刚那段不会向我计费，我向他道谢。
“您客气了，是我的问题。”他尴尬地笑笑，似乎为了弥补先前浪费的时间，他突然加快了速度，不过由于这条马路相对好开，反而感觉比先前舒适，甚至产生了一种飙车的感觉。我将身体依靠在窗旁，沿街的店铺飞速向后逝去，视线渐渐变得模糊，我慢慢闭上眼睛，不再理会牙龈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