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救援》(3)

此时她开口说了句谢谢，顿时一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
是楼下石楠花的味道。
我立刻把门重重关上，身体靠在门框上，不停地打颤。无论如何，我再也不能在这待下去了。我给老爸打了电话，说身体不舒服，让他们快来。然后我开始在屋子里乱窜，想要把所有灯都打开。开到卧室的时候，我突然在穿衣镜里瞟到一个白影从身后一闪而过。我立马狂按墙上开关，只有顶灯亮了，我这才想起来大灯的开关不在这。灯亮的同时，我清楚地在镜子里看到那个白影的全貌。它薄得像一个平面，脸上惨白，涂着腮红，还画着一头不长不短的黑发。对，它的头发和五官是画上去的。
那是一个纸人，一个照着刚刚敲门的女人画的纸人。
在镜子里，我看到纸人从黑暗中缓慢朝我逼近，我木然地与它那画上去的眼睛对视。老人都说淫秽破阴邪，我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就在它快碰到我的时候，我眼一闭心一横，转过身去一边骂着我能想到的最脏的字眼，一边撒尿。等我再次睁眼，纸人不见了。

我打开了所有灯。清理完地板，收拾好东西之后，爸妈总算来了。我把那晚的所见所闻告诉了他们，然后就被拖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说这是压力太大所导致的幻觉，不要太在意。说什么我也不敢再回去住了，从此那房子就空着，不久后就被我爸卖掉了。高考结束后的同学聚会上，我又想起此事来，就同一个对那片熟悉的朋友打听。他告诉我说两年前小区里的确出过人命案。有一个单亲妈妈下公司晚班的时候邂逅了一个黑车司机。据说那司机有案底，找不着工作，但人应该蛮帅的，不然那女人也不会把他领回家去。女人有个住校的女儿，大概是和男朋友闹分手，那天一不高兴就跑回家了，进门正看到自己妈妈和一个陌生人在沙发上寻欢。女人听到开门的声音，一扭头也看到了女儿，一激动犯了心脏病，就死在了男的身上。
朋友又说，这案子被压了下来，没有媒体报道过，很少有人知道。他讲的这些是从一个当警察的邻居那听来的，具体的细节和后续则不得而知。我说，这很正常，小区里出了这样的事肯定是要保密的，不然人家还怎么做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