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教师(2)

“所以，您就是李校长？幸会幸会！”他向眼前黝黑的中年男人伸出手。
“诶，一个乡村小学校长而已，算不得什么……”中年男人说着流利的普通话，只不过带着口音，“不知怎么称呼你？”
“叫我……小陈就好。”他略显腼腆。
“哈哈，那你也喊我老李就行！”老李紧紧握住他的手，声音热情得有些颤抖，“小陈啊，我看你年纪不算大，这么年轻就跑到我们这苦地方来支教，我是发自心底地佩服啊…”
他只是笑了笑：“不知道学校在哪里？”
老李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对对对，是得带你去学校——不过在这之前，我先带你在这村子附近转转，熟悉熟悉吧。”
“也好。”他随口答应。
两人一边走，一边随意的交谈着。
“小陈，你之前是干什么的？一直都在教书吗？”
“之前一直在甘肃那边当护林员。我大学学的林学。”

“那还真是了不起，既育树，又育人，啧啧啧……”
大学毕业后，他放弃了当地林业局一个还算不错的岗位，凭着一股冲劲来到了举目无亲的甘肃。植树造林，防风固沙，滋土沃田……他干了三年又三年，当初那股脑热情早已被时间消磨殆尽。和家里简短地沟通过后，他考到教师资格证，自愿前往西藏支教。这次又能干几年呢？他心里也没个底。
几声刺耳的犬吠把他从回忆中拉回来。他和老李循声望去，是一群黑色凶猛的流浪狗。它们围成一圈堵着一个类似巢穴的洞口狂吠，洞穴内有一团毛茸茸灰黄色的物体，瑟瑟发抖着。
“那是藏狐的巢穴，这小家伙怕是有难了。”老李唏嘘道，一幅悲天悯人的模样。
“嗯，这流浪狗是怎么来的呢？”
“它们被人抛弃，流浪到草原上，又成了自然的威胁。”
他欲要上前驱赶流浪狗，但被老李阻止了：“它们虽然是外来物种，却也算在自然的一环里，你能救下这小家伙几次？而且你应该也学过，生态系统是很大很稳定的，它会调节自身，自动适应变化，轮不到你来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