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教师(4)

在牧民盛情的目光下，他伸出手，绕过青稞酒和耗牛肉，端起一碗酥油茶一饮而下。甜中带咸，有奶茶的味道和口感，他很喜欢。他又将一块糌粑送入口中，像面包一样没什么味道，不过他还是吞下去了。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随意聊着，话题不多，但他还是挺享受。
茶余饭后，四个人走出毡房散步，天色渐晚，不一会儿夜幕就降临了。藏区的夜空很干净，无数星辰间，夜空洒下灿烂又温柔的微光。他忘了上一次看到这样的满天星河是什么时候，但此时站在高原上，仿佛手可摘星辰。
“城里看不见这么亮的星星。”他突然说到。
“我知道。”老李从怀中掏出一杆烟枪，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周围是牧民们的草场，蜿蜒的溪水滋养了水滨肥沃的土地。点地梅、报春花、鸦跖花竞相开放。几头藏野驴在牧民的保护下悠闲地低头吃草，它们是挺有“个性”的生物，耳朵竖直，毛色斑驳，鬃毛短而硬，强壮又整洁，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同为食草动物，不远处的羊群就温顺许多，只顾着自己不紧不慢地嚼着青草。羊群中隔三差五地会少掉几只羊，听牧民们说，是灰狼干的，它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来猎食。
“这样下去损失会越来越大的吧，为何不杀死或赶走它们以绝后患？”
几个牧民相视一笑，对他说：“没那个必要，这片土地向来就是如此，既属于我们，也属于狼群。”
第二天清晨，他早早的来到乡村小学，坐在教室讲台的椅子上静静等待，微笑地看着一张张稚嫩通红的小脸走进教室。
等人都到齐，他终于缓缓起身，在十几双好奇的小眼睛的注视下，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生命” “自然” “人类”几个大字。
这是他要给这群孩子们上的第一课。